“啊,没什么。”沈依依赶紧回神,“孟知在京郊有一栋宅子,但我不知道他住不住那儿,我把地址写给你,你派人去查查吧。”..
“好。”胡枢起身,取来笔墨纸砚,亲手为她磨好了墨。
沈依依写下地址,递给了他。
胡枢收好纸条,毫不掩饰眼中佩服的神情:“难怪我父亲专门让我来与你接洽,没想到你单枪匹马,查找到的线索比晋国府还多,就连孟知的宅子都查出来了。”
这不是她的功劳,是蔡礼做的……一想到蔡礼,沈依依又差点走神,连忙掐了自己一把,道:“我了解到的信息都说完了,该你了。”
“我们查到了沈家的进货渠道。”胡枢道,“那是一家已经倒闭的果子行,在蓟州镇上。”
倒闭是意料之中的,既然梅花脯是有人要陷害晋国府,怎么会任由他们顺利地查下去。不过这蓟州镇……沈依依想了想,问道:“蓟州镇是在北边吧?”她对大梁朝的版图不了解,先问清楚再说。
“对,蓟州是大梁边镇之一,从蓟州镇再朝北,就是金国了。”胡枢答道。
沈依依知道,大梁并非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在州县、邻国,甚至地理气候和环境上,都和她认知中的中国不尽相同,所以她没有想当然地认为什么,而是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一株罂粟,还特别放大画了罂粟壳,递给胡枢看:“蓟州镇附近有这种植物吗?”
胡枢接过图,先惊讶了一下:“沈大小姐的画技真不错。”
做菜也是需要美术功底的,会画画很正常,沈依依笑道:“我最擅长的是用毛笔蘸了酱料,在白面皮儿上作水墨画。”
酱料为墨,面皮为纸?如此风雅之事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早就把她召进宫了吧?不过于她而言,那位皇上朱九郎,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胡枢便没提,专心看画。
他很仔细地看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这东西别说蓟州镇,只怕整个大梁都没有。”
“整个大梁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沈依依不相信,“胡世子,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就是梅花脯中所含的毒品,名叫罂粟,不过,它在大梁,不一定叫罂粟这个名字。陷害晋国府的人,不可能凭空变出毒品来,你们除了追查孟知,不妨再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找找这种植物,也许能顺着罂粟这条线,查到幕后主使之人。”
“好。”胡枢答着话,不由得深深地看向了沈依依,“晋国府倾尽全力所查到的线索,竟不及沈大小姐一人所为。”
这夸奖她不敢收,她只不过因为来自未来,站在诸多先人的肩膀上,见识更广些罢了。沈依依摆摆手,正要谦虚两句,忽然外面传来了松烟的声音——
“世子,二夫人来了,问您和沈大小姐能不能见她一面。”
徐氏?胡枢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松烟道:“二夫人说,她来请沈大小姐帮忙。”
请沈依依帮忙?她是特意来找沈依依的?胡枢看向了对面的沈依依,以目相询。
沈依依点点头:“那就请她进来吧,不过我时间不多。”
胡枢吩咐了一声,松烟把徐氏送了进来。
徐氏一进门,就表明了立场:“你们别误会,我来这里,跟国公夫人没关系,我不是来捉奸的,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我更相信,你们只是普通朋友,绝无男女私情。还有,我没跟踪你们,我是看到小胡椒到晋国府报信,才知道你们在这里。”
这徐氏倒有几分意思,沈依依忍不住笑了:“您有何见教,不妨直说。”
“可不敢谈什么见教,我是来请沈大小姐帮忙的。”徐氏把姿态摆得很低,“我想请沈大小姐在百忙之中拨出点时间来,给我们世子做做饭。”
给世子做饭?晋国府的世子,不就是胡枢吗?而胡枢本人,不就站在这里吗?徐氏这是演的哪一出?沈依依眨眨眼,看向了胡枢。
胡枢比她更困惑:“二婶,请沈大小姐给我做饭,是谁的主意,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的主意。”徐氏道,“子元,你不能再瘦下去了,我思来想去,只有沈大小姐的厨艺能救你,所以就腆着脸来了。”
她是一番好心?但胡枢还是不明白:“我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婶为何会突然想起请沈大小姐给我做饭?”
徐氏犹豫了一下,道:“子元,这话本来不该当着你的面讲的,但我既然来了,就实话实说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说不上亲,算怎么回事?你贵为晋国府世子,又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深受皇上信任的监察御史,居然说不上媳妇,为什么?这都是因为你太瘦了呀!”
为什么要突然跑过来,当着沈依依的面说他娶不上媳妇?!胡枢一时又惊又臊,竟不知如何应对。
徐氏说完,几步走到沈依依面前,热切地抓住了她的手:“沈大小姐,你一定得帮晋国府这个忙,只要你能让子元长胖点,帮他娶上媳妇,你就是整个晋国府的大恩人,即便是我的大嫂、国公夫人,也会将你奉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