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跑到后窗前,隔着窗户道:“你先看看秦妈妈在不在附近。”
蔡礼四下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摇头道:“不在。”
沈依依这才打开了半扇窗户:“把头伸过来。”
蔡礼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沈依依伸出手,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面颊,确定药效已过,不再发烫,这才把全部窗户打开了:“进来吧。”
蔡礼单手一撑,进了屋,姿态利落又潇洒。
沈依依瞅了一眼,道:“瞧你这样儿,没少干跳窗的事儿吧?”
蔡礼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时候我娘老罚我关小黑屋,跳窗技能是必备的。”
沈依依凑近他耳边,小声地问:“喂,那碗药……老实交代,谁给你泻的火,你是不是去青楼了?”
“没,怎么可能!”蔡礼说着说着,忽然瞥见了她脸上狭促的表情,猛地反应过来,使劲儿把她一推,“你不过是个假娘子,管那么宽做什么!”
切,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沈依依无聊地翻了个白眼,走去桌边,靠着桌子坐了,仰着头看他。
蔡礼摸了摸怀里的小瓷盒,道:“你去沐浴更衣吧。”
沈依依摇头:“已经洗过了。”
洗过了?蔡礼想了想,重新找了个借口:“那你去帮我倒水,我也要洗澡。”
“过分了哈,你有手有脚的,干嘛不自己倒?”沈依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蔡礼只得一把捂住了胸口:“我难受,我胃疼,我手脚无力……”
“胃疼捂错了,你那是胸口!”刚才跳窗的资格堪称经典,会手脚无力?沈依依无语望天。
蔡礼赶紧换了个位置捂:“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好像不合适了,沈依依只好站起来朝净房走:“犯懒就直说,至于装病吗……”
她以为他犯懒呢?原来她挺好哄的。蔡礼看着沈依依进了净房,迅速跑进拔步床,打开了她的妆台——花氏送的拔步床,面积颇大,像个小房子,自带外廊,在外廊的一侧,摆放着妆台,另一侧则是马桶箱。
就在妆台第一层的小抽屉里,摆放着一盒尚未用过的脂膏,盒子颜色鲜艳,花里胡哨。
蔡礼把他怀里的小瓷盒掏出来,两下一对比,两只小瓷盒一模一样,就连里面脂膏的味道都一样——百香坊外包装颜色鲜艳的脂膏,就出了这一款而已。
很好。蔡礼暗自点了点头,把他买的小瓷盒放进抽屉,再拿起抽屉里原先的那盒,走到窗边,开窗,扬手一甩,扔过了院墙。
沈依依倒好热水,毫无察觉:“去洗!”
蔡礼一溜烟地跑去净房,洗完了澡。等他出来的时候,沈依依已经上了床,捂进了被窝里。他和衣上床,隔空闻了闻大床里侧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发现还是茉莉香味儿的,不禁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原先那盒还没用完而已。
沈依依翻了个身,道:“你把袍子和外面的裤子脱了睡吧,冬天的衣裳厚,穿着睡挺难受的。”
“不用。”蔡礼说着,把被子朝下拉了拉,他穿着夹棉的袍子,再盖一层棉被,太热了。
“可是我已经脱了。”沈依依道。
“脱吧,反正裹着被子,我什么也看不见。”蔡礼合上了眼睛。
不裹被子一样看不见,她穿着中衣呢……沈依依想着,也合上了眼睛。
蔡礼睡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隔着被子推了推沈依依:“依依,是不是你肚子在响?”
“你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沈依依有点脸红,拿被子蒙住了头。
空城计唱得这么响,他能装没听见吗?蔡礼继续推她:“你没吃饭?”
“嗯。”沈依依蒙着头,声音听起来瓮瓮的:“我怕秦妈妈,没敢出房门。”
花氏的表现真是奇怪,哪有这么心急抱孙子的,明天得去找她问问……蔡礼想着,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那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你会煮吗?!”沈依依翻过身来,诧异极了。
“会。”蔡礼很干脆地下了床,从后窗跳了出去——沈依依怕秦妈妈,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居然派了两个小丫鬟,就守在房门口,一左一右地像门神。
她的假相公,居然会下厨,真是深藏不露啊!沈依依惊讶于此,十分急切地想要品尝他的手艺,不等他回来,便披衣起床,候在了桌边。
很快,后窗一响,蔡礼端着一只大汤碗,跳进了屋。
汤碗里热气腾腾,隐约可闻见螃蟹肉香。
他居然会做螃蟹?高手啊!沈依依激动起来。
蔡礼端着汤碗过来,坐到了她身边:“来,吃吧。”
呃……这……
清如白水,不,也许就是白水本水的汤碗里,浮着一把干干的螃蟹腿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螃蟹腿肉,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沈依依接过蔡礼递来的筷子,夹起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