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礼怎么来了?沈依依不及细想,冲他把手一摆:“我正跟刘先生商讨我爹的病情呢,你别捣乱哈。”
得,他成千里迢迢来捣乱的了!蔡礼郁闷地望望天,看看地,自个儿寻了块地儿,猫着去了。
“刘先生,咱们接着说。”沈依依转回头去,对刘一刀道,“您治疗我爹的病,需要什么器具?需要什么药材?需要人手帮忙吗?从开始治疗到我爹苏醒,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你别叫我刘先生,喊我一声老刘就行。”刘一刀道。
这她哪好意思开口,沈依依想了想,喊了声:“刘大哥。”
大哥这称呼,刘一刀也能接受,点着头道:“器具我有,药材我去买,人手不需要,从我治疗到你爹苏醒,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但是,你并非沈家家主,你说了不算,必须你们家主事的人点头,我才能给你爹治。”
如此谨慎?沈依依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忙问:“治疗有一定的危险性,是吗?”
“……”刘一刀望了望天,“你爹都已经这样儿了,能有啥危险性?放心,死不了。”
既然没有危险性,便无须担责,那他到底在犹豫些什么!都说了她会养沈大老爷一辈子了,这人怎么就是不信呢?
沈家人心不齐,如果去征询他们的意见,不知会拖到猴年马月去!
沈依依四下里看了看,冲正拿着石子儿打鸟雀的蔡礼道:“过来管管你们家军医!”
蔡礼无聊了半天,终于得到了理睬,赶紧几步迈了过来:“去治,别废话。治好了,我编个谎骗过我娘,许你回南疆去。”
南疆战事不断,上战场救治兵士,才是刘一刀心心念念的事,他一听蔡礼这话,立马迈步朝外去了:“我去买药,今晚就开始!”
终于说服了这块石头,沈依依冲蔡礼一笑:“幸亏你来了,派上大用场了。吃饭了没?我去给你做点?”
“不用了。”蔡礼道,“刚才你几个叔叔已经招待我用过饭了。”
原来已经见过沈家长辈了,沈家人待他,肯定热情又周到,无须她操心。
“你来武昌府做什么?”沈依依问道。
“我……”蔡礼上上下下地抛着一块小石子儿,道,“你先忙吧,等你爹醒了,我再跟你说。”
什么事啊,支支吾吾的。沈依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去吧,我的几个叔叔,安排人陪你了吗?”
“安排了。”蔡礼道,“让你大哥陪着我呢,我看他的骰子,玩得不比我差。”
玩骰子?看来臭味相投了。沈依依冲他挥了挥手:“那你去玩儿吧,有事来找我。”
蔡礼点点头,转身走了。
不知怎地,沈依依总觉得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她自己的事情一大堆,无暇旁顾,很快便丢开了。
刘一刀不愧是军医,效率极高,天还没黑便买药归来,开始了对沈大老爷的治疗。
沈依依在屋外守了半宿,直到刘一刀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治疗,确定沈大老爷无恙,方才回闲眉居歇了一会儿。
其间,丁氏叫她去西善堂,问了沈大老爷的病情,沈依依只道刘一刀正在为他诊治,并未告诉她实情,以免节外生枝。
隔天,丁氏亲自来探望沈大老爷,见他不再呕吐,遂放下心来,不再过问了。
沈依依在照顾沈大老爷之余,抽空去了趟他的书房,问管书房的小厮:“自从我爹昏迷后,有谁来书房找过大当家的印章?”
小厮告诉她:“大小姐,几位老爷天天都来,书房都快被他们掘地三尺了。”
天天来?他们不用做生意的?沈依依大感失望:“三老爷也天天来?”
“可不,天天来。”小厮道,“三老爷说了,沈家上下,只有他是一心为生意,所以大当家的印章,不能落到其他几位老爷手里去。”
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沈依依依旧不满意,暗暗地叹着气,把掌心里的印章又塞回了袖子里。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日清晨,沈大老爷当真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盯着沈依依看了好一会儿后,冲她露出了一个宛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来。
醒来就好,至少不用每天以汤水为生,可以享受她亲手做的美食了,沈依依高兴万分。
消息很快传遍了沈家上下,丁氏激动不已,把刘一刀奉为了上宾,命五老爷将他接到前院,好生款待去了。
蔡礼得知沈大老爷苏醒,赶到安居院,却只见到了在院子里追球玩的沈大老爷,没有见到沈依依。
“蔡公子,我们小姐在厨房呢。”小茴香说着,把他领到了厨房。
厨房里,汤水翻滚,蒸汽腾腾,进门一股暖气袭来,瞬间驱走了满身的寒气。
沈依依坐在炉子前,手拿一把小竹扇,不紧不慢地扇着火,火上熬着一锅粥,看着稠稠的。
扶留趴在小桌边,旁边挤着汪清,两人不顾小胡椒的责骂声,正在抢一块炸鱼皮。
蔡礼见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