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摆明了欺负我,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沈三太太瞪了胭脂一眼,朝外去了。 胭脂连忙跟了上去。 客栈后院,果然被沈家几位老爷包了下来,里外都是沈家的人。沈三太太忍着气,去了厅里。 客厅里,沈二老爷、沈四老爷、沈五老爷正在喝茶,在他们面前,还有一对卖唱的父女,老爹拉着二胡,女儿咿咿呀呀地唱着。 沈五老爷的眼神,不住地朝那女儿身上瞟,色眯眯的。 沈三太太沉了脸,迈过门槛:“老五,大天白日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一声喊,那女孩儿马上停了下来,怯生生地垂下了头。 沈五老爷被她搅了雅兴,也黑了脸:“三嫂,我瞧这对父女可怜,叫进来唱个曲儿,赏他们几个钱,乃是好心。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中听呢?” 好心?他那双眼睛,都快长到那姑娘的胸上去了!沈三太太还要再说,沈二老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老五,你三嫂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三弟妹,老五只是听个曲儿,有我们盯着,出不了乱子,你放心。” 沈四老爷随声附和:“二哥说得对,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应该和和睦睦的,都少说两句吧。” 沈三太太沉着脸,在椅子上坐了。 沈二老爷叫沈五老爷给了那对父女赏钱,让他们下去了。 丫鬟端上茶来,奉给了沈三太太,沈三太太接过茶,却不喝,瞅着沈家的几位老爷道:“你们是刚到杭州?” 沈五老爷正不自在,一听就顶上了:“三嫂,我们来杭州,又不是为你,你管我们是不是刚到?” 沈三太太气得把茶盏朝茶几上一摔,溅出一几的茶水:“你三哥不在,你就欺负我?我们沈家,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 沈二老爷拍了拍沈五老爷的胳膊:“老五,你少说两句。”他拦住了沈五老爷,又去问沈三太太:“三弟妹,我听说京城的酒楼出事了?” 沈三太太马上熄了火,不作声了。 还是二哥厉害!一句话就拿捏住了三嫂!沈五老爷把手背在身后,冲沈二老爷竖了竖大拇指。 “言归正传。”沈二老爷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问沈三太太道,“依依当真在杭州?” “她就在杭州,这还能有假?”为了瞒下沈依依新置的产业,沈三太太只字不提她已经派王大牛去抓人了。 沈二老爷又问:“我怎么听说,依依已经摆脱私奔的名头了?” “是,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把私奔说成了诱拐,吴德已经被抓了,现在正关在富阳县的大牢里呢。”沈三太太说着,撇了撇嘴,“诱拐,不过比私奔好听点罢了,离家整一年,清白早没了,有什么用?我们家因为她造成的损失,也不补回来了。” 说起沈依依,沈家人同仇敌忾,连沈五老爷也不跟沈三太太顶撞了:“这一年来,我们沈家处处抬不起头,儿子娶不到媳妇,女儿无人提亲,已经出嫁的姑娘,在婆家受尽欺辱,这都是为什么?全是她害的!” 沈四老爷连声附和:“诱拐又如何,我们沈家因为她遭的罪,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三太太听得他们这样说,心中窃喜,开始敲边鼓:“我们沈家,向来赏罚分明,她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不过,大哥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要想处罚她,不能拖回武昌府,必须就地解决。”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沈二老爷却始终没作声,沈五老爷狠骂过几句沈依依,转头去问他:“二哥,罚不罚沈依依,你说句话!” “罚,肯定是要罚的。”沈二老爷放下了茶盏,“但你们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罚,才能最大限度地挽回沈家的名声。” 沈五老爷很不以为然:“沈家的名声,早就让她败光了,还能挽回来?” “怎么不能?”沈二老爷道,“不管哪家出了这种丑事,最能保住名声的方法,就是一床棉被掩过。依依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我们一样可以照着办。” “二哥,你的意思是,把她嫁给吴德?!”沈五老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把沈家害成这样,你却让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好端端地去嫁人?!” 那吴德还是个举人呢!把沈依依嫁给他,到底是罚,还是赏?!沈三太太又气又急:“二哥,大哥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护着沈依依?” 沈二老爷的神色,却是安然得很:“那依你们看,该如何?” 沈三太太瞟了沈五老爷一眼,故意道:“老五家的女孩儿最多,被害得最惨,让老五说吧。” 沈五老爷果然毫不犹豫地开口了:“瞒着大哥,将她沉塘!” 沈二老爷依旧不疾不徐:“把她沉塘,我们有什么好处?” 沈五老爷哼了一声:“管他有什么好处,先出了这口气再说。” 沈四老爷插嘴道:“二哥,你说把依依嫁给吴德,可三嫂刚才说了,吴德在富阳县大牢里关着呢,怎么嫁?” 沈二老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四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要把依依嫁给吴德,首先得把吴德捞出来,而要把吴德捞出来,就得花银子。” “银子从哪里来?”沈五老爷马上问。 “你说呢?”沈二老爷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大有深意,沈五老爷终于会过了意来,拍着椅子大笑:“还是二哥脑子活,依依是大哥的女儿,这银子,自然得大哥出了!”送礼受贿又不开收据,到时哪怕只送出去五两银子,他们也能说成五千两,好好地讹大哥一笔! 沈四老爷也跟着笑了:“二哥这主意好极了,我们既能得实惠,又能挽回名声。到时吴德成了我们家的女婿,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