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沈小姐刚搬进来,怎么就走水了呢?” “听说是沈小姐烧火做饭,一个不当心,把柴火堆给点燃了。” “这火势可不小啊,沈小姐跑出来了吗?” “跑出来了,人没事,就是这厨房,估计是毁了。” “人没事就好,厨房可以再建。” …… 沈依依新家的后门口,挤满了人,人人踮脚望着厨房的方向,看着那滚滚的浓烟和熊熊的火光,议论纷纷。 沈依依站在人堆里,神情焦急,正在这时,小胡椒闻讯赶回,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姐,咱们厨房走水了?!您没伤着吧?” “我人没事,可是,我的坠子落在厨房里了!”沈依依紧握住小胡椒的手,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哎呀,小姐,人没事就行,还管坠子做什么?”小胡椒不以为意。 “不行,那可是我娘送给我的坠子!”沈依依急道,“我一定要去找回来!” 围观的人听见她的话,纷纷劝道:“沈小姐,火太大了,进去会伤着,就别找坠子了!” “是啊,坠子再重要,也没人重要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沈依依却红着眼眶,非要朝里冲,小胡椒死命抱住她的腰,又高喊丫鬟家丁们来帮忙,场面一片混乱。 白哲站在自家的后门里,看了重影一眼:“她说的是……坠子?” “夫人送的坠子。”重影强调着,朝外瞄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挂绳没了。” “我去看看。”白哲纵身而起,朝对面的宅子掠去。 重影紧随其后。 此时失火,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们很快到了厨房,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重影装作救火,围着厨房转了一圈,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白哲:“墙根下都是油,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你干的?” 白哲气结,他不过抢了几次坠子,就成替人背锅的了? “我没这闲功夫!”白哲横了他一眼,把袍子下摆一撩,钻进了已成火海的厨房。 重影连忙朝四周看去,见家丁们都在忙着救火,并没人注意他们,便也一撩袍子,钻了进去。 白哲仗着有功夫,运气护住全身,在火屋里四下搜寻。那枚坠子是金镶玉的材质,没那么容易烧坏,只要及时找到就行。 火势虽大,但外面不断有人浇水灭火,重影陪他找了一会儿,见他并无危险,便先行离去了,毕竟他还有糊弄老爷的重任在身,耽误不起。 白哲以袖捂鼻,正专心找着,忽然前方传来女子清亮而又冷静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白哲心下一凛,倏然抬头,只见沈依依披着一顶浸满水的湿斗篷,静静地站在那里。 白哲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沈依依好像也并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钻出了火海。 白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沈依依的厨房,又是怎样回到自家宅子的。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明明房中只有他一个人,却把后背绷得笔直,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重影听说他回来了,赶到书房,见他面无表情,忙问:“坠子没找到?” 白哲依旧面无表情地坐着,良久方道:“没有什么坠子,这场火,只是为了钓我。” “什么?”重影吃了一惊。 “我正找着,沈依依进来了。”白哲木然道。 “沈依依?”本来就是沈依依要去找坠子的,她进去不是挺正常吗?重影面露疑惑,“她看见你了?她说什么了?” “看见了。她问我:你在找什么。”白哲说着,头靠椅背,闭上了眼睛。 “就问了这一句?”重影上前一步,将手按在了书案上。 白哲“嗯”了一声。 “完了,她知道了。”重影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枚坠子而已,若非有别样的目的,怎么可能冒险去找?沈依依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故意放火,做了这个局,等着他们上钩。 “她是怎么知道的?从什么时候起知道的?”白哲问道。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重影此刻只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她已经摆脱了私奔的名声,迟早会跟夫人见面,到时只消在夫人面前说上几句,再传到老爷的耳朵里,你我便性命不保!” “杀了她。”白哲冷声道。 “杀不了了!”重影急道,“万一她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亲信,你又当如何?难道血洗整栋宅子?她现在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有家丁,雇了镖师,而且沈家三太太就在杭州,只要她死了,一定会有人报官,瞒都瞒不住!”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白哲猛地睁开眼睛,拍案而起。 “走!离开杭州!”重影急声道,“她并没有证据,不然也不会放火来钓你,即便她告到老爷跟前,你也可以装糊涂,赌一赌老爷对你还有几分父子之情!” 白哲闭眼跌回座位上,满怀着不甘,长叹了一口气。 ---------------- 沈依依倚靠在后门边,微微闭着眼,家丁们救火的呼喊声就在耳边,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白哲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闪过,像是和火海中的身影一一重叠,又像是渐行渐远。 皮囊和灵魂,终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穿越而来的她,比任何人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她的白哲,到底还是留在了另一个世界么?沈依依暗自嗟叹一声,怅然若失。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飞奔而至,急得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地:“小姐,蔡公子冲到厨房里去了!那间屋子快塌了呀,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蔡礼来了?沈依依一愣:“屋里又没人,他冲进去干嘛?” 家丁哭喊着道:“蔡公子听说您做饭点燃了厨房,一头就扎进去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