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便是其败亡之时。”
“看来你已有定计,不知要的是哪一块?”
刘稷一拱手,说出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碎叶。”
“碎叶?”
“臣自请为碎叶镇守使,将其重新纳入我大唐版图,为陛下守住最西边的这片疆土。”
原来如此,李隆基明白了他的想法,碎叶镇曾是早期的安西四镇之一,那个时候,安西都护府的府治还在西州,之后多番争夺,几废几立,最终被放弃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它太过突前,无论离着西州还是龟兹都比较远,很难得到后方的支持。
“如朕记得不错,四年前他已为北庭节度王正见捣毁,如今一片废墟,人烟俱无,你如何能守得住?”
“眼下还不成,所以只是一个名头,有了这个名头,臣才好做些事情,比如使民拓荒,与当地的部民交涉等等。”
“为何不等战后再行其事?”
战后?你就舍不得了,刘稷将事先想好的托辞背了出来。
“臣闻,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此战我军必胜,阿布思或死或逃,惶惶无终日,一纸诏书,那些部落便会争相献来我朝,那时大唐再临碎叶,葛部、突骑施人、河中诸国会做何想?唯有趁此时机,以讨伐叛逆为名,在那里扎下来,造成既成事实,他们纵然有所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我等可趁势拓边,臣有把握,三年之内便能让这名头成为现实。”
李隆基明白了,他要的不只是一纸告身,还有更深层次的权力,如果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碎叶却是大唐西域最早的一片领土,在如今这么好的形势下,他能说弃之不要么?少年的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或许真能为他弥补这唯一的遗憾吧。
“朕答应你的,一定不会食言,不过兹事体大,还须通过政事堂合议,你安心回去等着吧,莫要再生事端。”
“臣记下了。”
刘稷也不指望他当场就答应下来,那样也显得太过儿戏了,至于政事堂会不会否决,至少有个哥舒翰在,会明白其中的关窍所在,哪怕最后成不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看着少年消失在殿外,李隆基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遣往两镇的中使,有人选了么?”
高力士低声答道:“老奴属意边令诚,他之前监使安西,颇有成效,与安西那些将校也相熟。”
“相熟便是不好。”
“太子那边荐了一人来,唤作鱼朝恩,原是出自宫中,老奴也认得。”
“太子?”李隆基想到之前他的表现,有几分意外。
高力士以为他不满意,又提了一个人选,没想到李隆基摇摇头。
“就让这个鱼朝恩去。”
“老奴明白了。”高力士记下这个人选,轻声说道:“这会子娘子该起了,要不要过去坐坐。”
听他一提醒,李隆基恍觉,这几日都不曾去她那里,于是站起身。
高力士知道他是答应了,赶紧在前面引路,两人刚走出殿门,突然看到楼下刘稷的身影,似乎在同什么人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王蕴秀对着这个年轻的男子,比面圣还要紧张,或许是对方那种咄咄逼人的审视,让她觉得近乎无礼,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民女冒昧,足下可是刘果毅?”
“若无姓刘的旁人,应该就是区区,但不知,小娘子何事相唤?”
“小女姓王,特为谢过果毅手刃杀父仇人一事,请受小女一拜。”
王蕴秀说着,盈盈下拜,刘稷赶紧上前一把托住她的手臂,制止了她的行礼。
“我杀杨国忠,是为自己,与你无关,你的礼我受不起。”
“家父冤死三年,今日方能瞑目九泉,小女子无以为报,不过区区一礼,果毅也不肯成全么?”
刘稷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不过经过方才的一番奏对,总觉得这种不明来厉的相遇,透着一股子作戏的味道,当下也不松手,换上了另外一个表情。
“既然小娘子有心,我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吧,出去找个幽静的去处,你我细细聊过可好?”
王蕴秀感到他的那只手隔着衣衫在慢慢磨蹭着自己,羞得红晕满面,不得不出口辩解道。
“果毅恕罪,小女子已有夫婿,不好再与他人......独处的。”
刘稷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说完,放开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走开,王蕴秀与他一样要出宫,又不敢太过接近,只能远远地跟在后头,没走多远,突然发现他又停下来了。
虫娘在车驾上看到了刘稷的身影,赶紧命人停下,也顾不得这是在宫里,穿着一身道袍便走了过去。
“你......无事吧?”
“你担心我?”
看着她那张充满了忧心的俏脸,刘稷下意识地问道,虫娘点点头才发现不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