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国内的建筑,受到过许多外来因素的影响,有几分汉制的影子,正屋很大,两边的厢房要小上许多,三间屋子依次排成一排,使得院子里的空间不大,并且被隔成了好几处通道。
刘稷将手下的分成两组,许光景带着四个人负责左边,他带着余下的四个人则从另一个方向朝那几间厢房潜过去,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房门从外面牢牢地捆住,同时把院门锁死,隔绝了内外联系。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们重新聚集在一块儿,此时已经无须再隐藏,刘稷带头抽出了横刀,与许光景一块站到大房的两边,除了他们与身后的两名军士,其余的六人全都手持上了弦的劲弩。
他用耳朵贴在大房的房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声音很大,推杯换盏、调笑之声此起彼伏,间或还有女子的低泣,里面应该不只一个人。
“破门之后,杀进去,制服所有人,有顽抗者,射杀,王惟良交与我,老许,余下的交与你们。”
许光景等人默默地一点头,事情到了这一步,做不做都由不得他们了,已经成了你死我活的战斗,容不得半点犹豫。
说完,刘稷与许光景使了个眼色,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然后突然跃起,和身撞在大门上,大力之下,房门被猛地撞开,里面的人全都愣在了那里。
刘稷等人一拥而入,他提着刀子直奔主席,王惟良衣衫不整地抱着一个女子,正在上下其手,猛然看到他冲进来,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屋子里竟然坐着五、六个人,全都是他在军中的亲信将校,每个人都与他一样,脱去了衣甲,一边拥着身边的女子,一边在大口地吃嚼着,听到动静,全都转过头,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冲进来,将明晃晃的刀子和弩箭对准了他们。
他的样子,在胡弩镇中早被这些人记在了心里,陡然看到,还以为是眼花了,等到开口时,对方早已经越过席面,欺到了近前。
“擅动者死!”
刘稷大喝一声,一个军校想要去摸自己的刀子,刚把手伸出去,就被一支弩箭钉在了肩头,疼得他直叫唤,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对方是来真的,再也不敢动弹。
“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惟良反应极快,一把拖过女子挡在身前,同时伸手抓起搁在脚下的横刀,顶在了女子的颈项处。
“外面都是某的人,你们敢动某,谁也逃不掉。”
刘稷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给你两个选择,放开她,同我打一场,赢了我把命给你,输了,乖乖地照我的话去做。”
“你想让某做什么?”
“纵容军士横行不法,强抢良家驱赶百姓,一桩桩一件件,都认下来,听候朝廷的处置。”
刘稷的话让他的面色一沉:“就凭你?老子不过借他们的屋子住一宿,就是告上都护府,这个罪名老子还担得起,你以下犯上,偷袭友军,打伤同僚,可比某家要麻烦得多。”
“说得好。”
刘稷哈哈一笑,突然间手腕一翻,一道白光在屋中亮起,“唰”得一声,直直地劈在方才中箭的那个军校头上,一道血痕从他的眉间出现,整个人哼都没哼一声便仆倒在地上,屋子里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就连他的手下也没想到,自家戍主说杀就杀。
“不过你说差了,我不是打伤他,而是宰了他,既然你们军使不肯照我说得去做,那就怪不得老子手下无情了。”
“杀光了你们,再宰了他,这个罪名,老子还担得起!”刘稷挺着滴血的横刀,指着王惟良和那几个军校,一字一句地说道。
屋子里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余下的军校们吓得动都不敢动,而那些女子则惊呆了,许光景和两个持刀的军士,将她们一一拉出来,集中在一块儿,以防被人拿来挡刀。
王惟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得敢下手杀人,要知道,那个死去的军校,是瀚海军中的一个旅帅,职位比杀人者还要高,对方简直是疯了。
突然间,他感到了一阵恐惧,如果没有死人,最多就是按军法加以责罚,打上个几十棍子而已,因为毕竟他们还有个回师的名头在那里,可是现在死了人,事情就麻烦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收场。
“使君!”
没等他想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余下的那些军校,被许光景等人拿刀子架在了身上,不得不向他恳求。
“你们傻了吗,他不会留活口的,他会把你们都杀死。”王惟良全身都在颤抖,拿着横刀的手,不住地动弹,吓得被他抓住的女子,拼命地朝后退。
“杀光你们?我有什么好处,我说过了,只要照我的话去做,你们都能活下来,只不过吃几记军棍,没有人想为此拼命吧?”
恐吓的目地已经达到,刘稷开始利用他们向王惟良施压,他并不是要杀死这些人,而是要利用他们,来收服外面的两千骑兵,否则,一旦这些人都死光了,外面的骑兵就会失去约束,成为彻底的灾难。
可是这种情况下,王惟良根本不相信他还能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