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戍主除了拳脚功夫,刀枪兵刃,就连弓弩,也是精湛无比,可笑,当时某还有几分痴望。”
张无价看了他一眼,自嘲地摇摇头:“若是,此次有什么不测,伏乞戍主看在曾为一军同袍的份上,好歹给某那女儿,一条活路。”
没等刘稷反应过来,他朝着几个手下挥挥手:“老吴,老石,康老四,陈金,随某走。”
被他叫到的,无一例外都是身高体壮,傍大腰圆,手持陌刀的大汉,见他们打算走出防御圈,刘稷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拉住。
“你疯了,去送死么?”
张无价摇摇头,指着远处不断集结的狼群:“这些畜生十分精醒,不会白日来攻,咱们闯入了它们的地盘,便是不死不休之势,它们可以不眠不休与咱们对峙上几天几夜,咱们能行么?唯有主动出击,只要能杀掉一两头,这些畜生就会不顾一切来攻。”
刘稷明白了,他在后世也曾听说过,这种雪狼是夜行动物,白天一般不会出来,现在能碰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它们没了食物来源。
张无价说得没错,这是一群守着领地的饿狼,双方除了死战,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可如果被它们拖入夜里,他都不敢想像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谁都不许去,这是军令!”
刘稷厉声喝止道,自己却一把脱下皮靴,用一根布条将穿了麻布袜子的脚,一道道地缠起来,他的行为看在众人眼中,都是不解,这种天气下,不穿靴子脚一会就会麻木,然后直接被冻掉。
戍主这是打算做什么?
等双脚都包好,他又做出了一个更令人吃惊的举动,将身上的长长皮袍给脱下来了,一把塞到张无价的手中。
“做好接应的准备。”
说罢,也不等他们答话,就提着那把伏远弩,一溜烟地窜了出去,没有法子,穿着皮袍长靴,根本跑不快。
等到张无价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了风雪中,他狠狠地一跺脚,将刘稷的长袍扔到雪撬上,举起陌刀,一声高呼。
“全队准备,接敌!”
真他妈冷啊,刘稷感到身体里的热量在迅速地消失,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狼群缠上,只怕就是穿越的下场,万一又回去了,见到女友怎么说?
“哥们儿去唐朝打了个转,然后给狼吃了?”丢不丢人。
不得不说,他的乐观精神使得身体似乎都不那么僵硬了,在向前跑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后,他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群白色的影子,如果不是凑近看,根本很难把它们同背景给分辨出来。
雪狼的确非常狡猾,距离他们刚好在弓弩的射程边缘,如果盲目地发射,只怕命中不了多少,还能消耗敌人的箭矢,这种水平的战术,已经不亚于一场真正的战争了。
他不敢有丝毫轻视,赶紧举起弩机,屏住呼吸,将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套进机身前方的“望山”中,在脑海里简单地考虑了一下空气阻力、风偏角的因素,便毫不犹豫地用力扣下扳机。
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刘稷只感觉一股大力推了他一个趔趄,紧绷的弓弦猛地收紧,经过机簧里的青铜制件传动,转化为推力,将那支乌沉沉的精钢弩箭射出,在风雪中化成一道黑影,发出“簌簌”的轻响。
“嗷!”得一声高叫,在风雪中清晰无比,刘稷将弩机挂在肩头,转过身就往回跑,一百来米,也就是十多秒,他只知道拼命地双腿发力,根本没想到,这不是平时的跑步。
身后,一声紧过一声的狼嚎,似乎就在耳边,“噗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前方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跑错了方向。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黑影,他紧紧伏低身体,顾不得脚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凭着一种本能,死命向前。
根本不敢回头,那种沉重而富有节奏的喘息声,有如死神的凝视,如影随行。
“噗”得一声,刘稷感到肩膀上一股大力袭来,将他从后面扑倒在冰面上,双手想要撑着爬起来,却被什么东西按着,动弹不得,他侧着头,眼睛的余光里,一个巨大的狼头,正慢慢地接近,在那张透着咸腥的嘴里,涎液顺着鲜血的舌头流下来,就滴在他的眼前。
只差了一步啊,他倒底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刺骨的寒冷,不仅使他的反应慢了许多,就连意志力都给麻痹了,刘稷的心里涌过一阵失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畜生敢尔!”
张无价的声音被风一刮,有些颤颤地,此刻听在他的耳中,如伦天音。
声到人到,他的眼前一晃,一个高大的阴影遮住了视线,比声音还要快的是刀光,凌厉的刀光斜劈而下,中途有个轻微的“咔嚓”声,那是头骨断裂的声音,刘稷的心中不禁一寒,只觉得身上一松,一个庞然大物“砰”得倒在冰面上,炽热的狼血一流出来,就结成了冰。
“康老四、陈金救人,老吴、老石,随某断后!”
他厉声断喝,两个军士一左一右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