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年夏天, 咱们家就有足够的冰块能用了。”
单峻海看着自家几乎算是建成的冰窖,心里很是自得,觉得自家的家底在他这代是越来越丰厚了,将来等闺女出嫁了, 非得给闺女陪嫁上一副人人艳羡的嫁妆不可。
“呸呸呸!”连吐三口唾沫, 他闺女才不嫁人呢,好不容易那天劝好他娘从长计议, 没兴冲冲地跑去严坤那儿旁敲侧击儿女的婚事, 他是得多想不开,自己就先安排起了闺女的嫁妆。
旁人不明白他前头还感叹家里的冰窖,后头就开始呸呸呸了, 只是觉得怪脏的,默默离他三步远。
单峻海也没发现自己被人给嫌弃了,而是笑着向村里其他来参观建成的冰窖的村人介绍这冰窖的好处。
“大伙儿看啊,这么大的冰窖,以后就在地上铺上一层稻草或是芦苇杆子编成的草垫, 然后摆上冰块, 冰块上头再用上稻糠或是树叶隔热, 将冰窖密封住, 储藏好的冰块起码能保留其中的三分之一,你们说还有什么比大夏天来上一壶被冰湃过的甘草凉茶解热的,还有王叔牛叔, 你们不是最爱喝几口小酒吗, 大夏天的, 冰冰凉凉的小酒岂不是更有滋味。”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单峻海觉得那些流民还是很不错的,要不是这一次天灾,他们或许也是和他们一般勤勤恳恳劳作的老实人,所以他也不介意,帮着那些人宣传宣传,为他们找到更多工作的机会。
毕竟村里其他人家要的冰窖不会有单家那么大,二十多个卖力的难民将手中的活上手后,完成一个小地窖是一件简单的事,也就是说,等手头的活做完了,他们就又要过上缺衣少食的生活了,单峻海就想着,能不能多怂恿一下村人,增加冰窖多需求量。
再说了,建冰窖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换做和平时候,建冰窖多人力物力,可不是一点粮食就能摆平的。
此时单家人已经将一部分冰块放到了冰窖内,大伙儿看着那些个高高摞起,散发着寒意的冰块,心里头不由更加意动了,尤其是刚刚被单峻海点名过的两个爱喝酒的老头,不由更加心动了。
“要不,咱们家也建个小冰窖,不用太大的,两三天就能挖完,算起来,也花不了多少粮食。”
家里的大老爷们都意动了,女人们自然就不好多嘴,更何况在他们心里,要是夏天能够来上一杯冰湃过的绿豆汤,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享受,说出去,娘家那些亲戚该多羡慕他们啊,往后十年他们都能靠着这口冰窖在那些亲戚当中拥有超然的地位。
“峻海啊,你帮着王叔和那些人说说,等做完手头的活儿,下一个就轮到我家。”
“我在老王头后头。”
“还有我。”
一个个的对那些难民的能力有了直观的认识,村里人想要建冰窖的就多了,短短小半天的功夫,单峻海那儿又多了六户想要建冰窖的人家,这些工作量足够那些流民在春季来临前的温饱。
单峻海看了看外头的雪天,这雪下的再长,总也不能下过一整个春天吧。
今天是大年三十,老天爷再不赏脸,这年总是要过的,因此村人们也没有在单家呆太长时间,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就提出了告辞。
“蒋大姐,你家那豆酱做的好,等会儿能不能给我舀上一勺回家做菜。”
村里人有做大酱的习惯,这东西耐放,不论是炒菜也好,当作蘸酱也好,都是极其下饭的配料,只是不同的材料,加上不同的配料,做出来的大酱滋味就相差甚远了。
单家的大豆种的好,加上豆酱的配方还是福宝结合自己上一世对各个品牌的豆酱的研究改良而来的,滋味自然远胜于村里其他人家。
“我家今年炸的丸子格外酥脆,我就用家里的丸子跟你换豆酱。”
那妇人知道今年三十前,单家因为照顾早产的孙女,接待单老大一家等琐碎事,并没有腾出手来做丸子这类程序复杂繁琐的菜肴,她拿丸子和单家换豆酱,也不算占单家便宜。
“牛大姐做的丸子可是一绝,我家那讨债的前些日子尝过就连日在家央求我上门讨上一小碗,正好我家那糟鱼做的不错,要不咱两家就拿糟鱼换肉丸吧。”
实际上不止是单家,村里多数人家虽然有心在大年三十做点好的吧,可实际情况不允许,每家每户总有那么几样不齐全的东西,准备好的三十年宴,也没有往年丰盛。
只是刚刚那个妇人提议拿炸丸子换豆酱的事给了村人灵感,既然每家每户的菜肴都不齐全,何不互相换着来呢,这家做丸子好,那家做鱼的手艺妙,互相换着每家的招牌菜,满满当当一桌子年宴就凑齐全了。
除去三年前给村里一个九十高寿的族老过寿,村里人就没有这样亲密无间过了,那妇人的提议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赞同,互相说着自家擅长做什么,年味远胜于以往。
换另一种思路想想,有时候天灾带来的,未必都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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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刚刚那户人家是不是说了,往这条路径直走上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