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小葵亲眼看到井被炸毁,炸井的是谁?”忘言问。
“还能有谁!”小呢恨道:“当然是黑暗精灵!他们雀占鸠巢,控制了精灵古国,精灵之王湮灭无踪。永恒之井不会接纳他们,他们又惧怕光明精灵悄悄潜入井中补充魔力与能量、有能力与他们为敌,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将永恒之井炸毁了!”
“但井水仍然存留了一部分。”忘言说。
“看样子是,”小呢叹道:“天可怜见,不肯亡我光明一族,永恒之井的井水尚存。”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忘言分析道,“一种是黑暗精灵不知井水尚存,更不知这井水是从现实世界进入湮灭古国的唯一路径,那么我们穿过井水,应该可以悄悄潜入古国,我们在暗,对方在明;另一种可能是,黑暗精灵根本就知道井水的存在,只是无力消除,连炸都无法炸毁,他们只能在出水口设兵把守,如果有外族入侵,他们就能直接下手……”
“第二种可能。”我打断忘言。
“怎么说?”龙戒问道。
“因为我有一面可以查看异地发生何事的幻镜,”我快速道,“我亲眼看着哥哥他们,还有蓝龙,走在一条路上,而那条路,是一个黑暗精灵的眼睛幻化而成。也就是说,哥哥他们走进了一个黑暗精灵的眼睛里。”
“他们……现在还在那个黑暗精灵的眼睛里?”风间皱着眉头问。
“我不知道。”我心揪了一下。
“这些黑暗精灵一点也不傻,不仅设了埋伏,而且很险恶。”风间总结道。
是的,她说的不错。
“多说无益,不论黑暗精灵有没有设埋伏,我们不能再耽搁,救哥哥他们要紧,‘暗夜之泪’想来亦在他们手中。咱们先越过这井水,我来打头阵,不用担心!”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了拍额头。
忘言看了看我的额头,没说什么。
“……这还不容易,你们等我一下!”龙戒说着,返身朝水波口的方向奔去。
片刻,龙戒回转,手里托着一样东西——刚才将水波拉开的一簇红枝!只是看上去,红的没有方才那般鲜艳,血色似乎沁进枝条里去了。
“你要干什么?”风间似乎对这红枝有些忌讳,身子朝后闪躲,嘴里嚷道。
“既然能被收买一次,那它就丧失了节气,可以继续为我所用。”龙戒轻笑道。
“不要再伤美意,用我的血。”忘言将我刚才被匕首划伤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旋即松开,走到龙戒面前。
“谁的血都不行!”风间嚷道,“谁知道这红枝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小戒指是不是在装神弄鬼,动不动就拿匕首扎人放血,怎么不放他自己的血?!”
“孤陋寡闻!”龙戒啐道,“我是白活了几千年吗?我在海底火山喷发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嘿嘿,你要知道,这世间但凡拥有极神秘力量之物,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衍生出共生共存之物。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但若这水复杂神秘、氤氲难测,那么水中各种生命简直是匪夷所思了!刚才我数次试探那汪水波,甚至用了我的匕首,就发现那‘水’绝非凡物,‘水’中必隐藏未知之物,再联想到美意哥哥他们数人皆是血族,很有可能会以血为匙,打开通过水波之门……后来你们也知道了,确实如此,隐在‘水’中的‘枝杈’想来原本都是枯白,守护着这汪井水,但有两簇,”龙戒说着,用嘴努了努手中的红枝,继续道:“没有抵抗住美意鲜血的诱惑,变成了鲜红,并且乖乖为我们拉开了水波,让我们通过。”
原来是这样!
“你的血液是最好的贿赂,只是别再考验他人的贪欲。”这是刚才龙戒不让我碰触红枝时对我说的话,现在他又将红枝带到我面前,想让我再次“贿赂”对方吗?
反正我年轻血盛,倒不在乎再放点血。
(但为什么一想到放血,我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的痛快呢?难道……难道我仍然不肯接受自己巫影族的身份、恨不能将血统统放光才解恨?问题是,我在恨什么呢?)
“谁的血都不用。”龙戒那英俊的面孔上邪魅一闪而过。
他说着话,一只手提着红枝,另一只手拽住一根枝条,“咔嚓”一声轻响,枝条被折断了。
“龙戒!”我再料不到他会如此行事。
“你不是不让我们碰触红枝吗?怎么你赤手就没有问题?而且,你……有点狠呐!”风间叹道。
“我不是你,”龙戒说着,将脸转向我,“我可是深海的一块火山石,身体里能流淌什么东西,嘿嘿,这贪婪的红枝可讨不了好处去!”
“刚才没有经验,用了太多美意的血——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龙戒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红枝提了起来,只见那枝条断开处,有暗红的血渗出,成滴下坠。
龙戒另一只手里的断枝突然暴起,挣开龙戒的手,向那滴下来的血液迎了上去,姿态果然是急促又贪婪——谁看得出来它只是一条断枝!
龙戒手指翻动,将断枝又攥回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