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裹在一团白乎乎的影子里,腾云驾雾,迅速移动,不知要被带向何处。
这会是谁?
这可是在圣族的红蔷堡中,在圣王和大人、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劫走,光胆子大不行,还得本事过硬。
“随我去,我不害你!”这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口齿僵硬。
只听“砰”的一声,那白影子卷着我,落到了某样东西上面,发出一声闷响。
白影裹着我,不再飞腾,但我们仍在风驰电掣般前进。
黑洞洞的凉风在耳侧劈开,我低头向下张望,灯火通明,一排排的座椅空无一人。
我知道我身处何地了——我竟然趴在一列飞驰的透明列车的车顶上!
我身上一阵发软,身子向一侧滑去。
“小心!”陌生的声音在耳边提醒,一只长着白色体毛的手伸过来将我一把拉住。
列车地道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试图别转头,想将身边的白影子看个清楚。
他,也许是她,也可能是它,伸手将我的头摁住,在耳边低声道:“再忍耐片刻。”
忍耐?
这话说的,仿佛是在拯救我、带我脱离苦海,可刚才ta将我攫走的房间可是我的家、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无法转头,眼睛只得看着身子下面空荡荡的车厢——想当初,我和哥哥他们就是坐了这样一列火车,满怀希望,奔赴未知,然后,山崩地裂,列车解体,一切磨难才刚刚开始!
我的脸压在车厢顶上,透明的车顶,让我将车厢内看个一清二楚。
突然有人匆匆忙忙从远处车厢向我身下的这节车厢走了过来。
是个机会!我不能任由这白影将我带向未知之地。
我奋力支起身子,大声呼喊:“喂——救命啊!”
我的声音像一片枯叶,瞬间被大风卷的无影无踪,身下车厢里的人压根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前行,看样子是要穿过这节车厢,并非停留在此。
我抡起拳头,准备砸在车顶上,如果声音听不见,但擂顶之动静应该能够被察觉。
拳头尚未落下,被那只白色体毛的手一把擒住,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我瞬间安静了。
车厢里的人穿过去了,走向了下一节车厢。
我趴着,一动不动。列车继续疾驰。
万幸,灵翅、明珠和龙戒仍与我同在。
“随我来!”白影招呼着,我身子一腾,“随”着ta从车顶上跃了下去。
自从我听到ta在我耳边说的那两个字之后,我不再反抗、试图逃跑,而是沉默跟随。
“若是晕眩,就先闭上眼吧。”那个陌生的声音说。
我轻笑一声,双眼一闭——索性由你去。
因为,ta在我耳边说的那两个字是:寄城。
竟然是“寄城”!
我眼前浮现出寄城那小子神采飞扬、梨涡隐现的模样,心中一阵暖意:这白影唤出寄城的名字,仿佛一个暗语,让我好奇多过恐惧,愿意随ta一探究竟。
“睁开眼,随我进去。”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双眼一睁,眼前竟然是一座巨大的、黑乎乎的石山!
“这是什么地方?”我转身,问向身边的ta。
这下,看清楚了。
首先,ta是个人。
一个毛发尽白的女人。
看不出年纪、不显悲喜,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锋利、刁钻,饶有兴趣地望着我。
啊哈,自从我知道了自己的真身、现了原形,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绿色的眼睛!
“进去再说。”白毛绿眼的女人伸手在石山上划了一扇门的形状,将我一拉,迈脚就朝山壁跨了过去。
“哎——”我轻呼一声,身子向后缩,这硬生生朝山撞上去,岂不是要撞得头破血流!
“真是高估了你。”绿眼女人撇嘴嫌弃,也不解释,拉着我就直直撞上去!
岩石突然像空气一样被堪堪劈开,坚硬的山体变成了柔软的谷底,绿眼女人拉着我,快步向山体内部走去。
真是极新鲜的体验。
我被她握住的手,不再僵硬,开始变得柔和。恐惧退去,我的心变得好奇。
“你同寄城一样的孩子气。”绿眼女人回头瞅了我一眼,我留意到,在她说到“寄城”的时候,她那锋利刁钻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柔和沉静。
一个宽豁的洞。
我仿佛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去到过某个类似的洞里——那个巫影族一家三口藏身的山洞!
真的很像。
绿眼女人站在我面前,打量着我,仿佛看着什么稀奇的物件。
我这才看清,为什么她一副白影子的样子,因为她穿了一身灰白袍子,头发、手臂、还有手背上的汗毛都是白色的。
“我是美意,看样子你并无害我之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