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别说话。”姐姐耳语道。
耳边轰轰的水声渐渐隐没,从头顶气囊中传来的声音渐渐清晰。
我心中一震,听上去果然是魇君的声音,他他一人置身气囊,需要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吗?表演独角戏给谁看听?
我睃了一眼姐姐,她正凝神细听,无暇理会我。
我仰头抬眼,无法看清头顶气囊中的情景,既然姐姐如此笃定,那我就听听吧。
“咱们雪魇蛛魇君之位的选拔,一向只看能力,这我怎会不知?不论智慧谋略,还是法力n,我一直在你之下我也曾试过发奋、指望出头,奈何你实在太过优秀,天分超然,根本不是我用蛮力能够胜过的,我确实心服口服,虽然虽然,在心底深处,还藏了那么一点点不甘心,但,一想到你并非外人,是我的弟弟,魇君由你来做,也算是实至名归,我就”魇君的声音,听上去甚是推心置腹。
我同姐姐对视一眼,魇君,竟然在这孤身一人的气囊中,深情缅怀、回忆自己的手足之情?这些话,分明就是对嗅蔷说的难道赌局的结果已出?魇君的雪魇滴到了还是吞噬了嗅蔷的雪魇滴?
“直到那一天,你来找我,满面泪痕,伤心欲绝,你对我说:哥,我真是勉为其难、志不在此,哥哥雄才伟略、淳厚良善”
去你的“淳厚良善”!你魇君也配“淳厚良善”这个词?我心中忿忿。
“你说我才是担当魇君的不二人选,我当时真是又惊又喜,又愧又惑,只觉得之前对你的嫌隙之心真是太过小人!更没想到的是,你为了支持我当上魇君,竟然同族中权势据理力争、不惜与众人为敌!我我当时就发下宏愿,不论是否成为魇君,我恨夏都会一生顾惜兄弟,不死不休!”
魇君声如金石,铮铮有声,传到我的耳朵里,听得我一阵心神激荡:魇君,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他自己?对人类,他冷血杀伐对兄弟,他却肝胆相照!他明知我已吩咐灵翅将这气囊、雪魇湖封住,他不急着逃命,却在这里自言自语、伤怀兄弟情义,真是令人无语。
但,这就是姐姐想要n的“秘密”?
我扯扯姐姐衣袖。姐姐摇头,示意我继续听。
“你还记得那场我们雪魇蛛被血族和人类围剿的大战吗?惨烈至斯,每每想起,都是噩梦一场!这世间之大、之广,为什么就不能容下我雪魇蛛一族呢?就为了我们身上流淌的这拥有再生之能的奇异的血液?不要说血族,他自是长生不死、生命无涯就是人类,他们恣意活在这世间、艳阳之下,生老病死,也算是丰盛,何必要求一个不死、复生呢?真是贪婪”
哦,你不贪婪,嗅蔷死都死了,你还不是囚禁众人、杀人如麻,只为了将死去的弟弟复活!这不是贪婪又是什么?!
“都是为了我,又是为了我!在那样一个时刻,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在我的身后,挺身而上,替我挡下了人类的那一剑!我回头看着那剑戳了上来,透身而过!我当时魂都没有了只要你活着,我可以不做魇君、我可以替你抵命天可怜见,那剑刃堪堪擦过你的雪魇滴纵使消亡,但我留下了你的雪魇滴!从此以后,我活着,就只为一件事让你复活!”魇君说着,突然发出“嘎嘎”的笑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仿佛一只孤独的大雁,呼叫着,穿过云层,带着凄清的回音。
我望望姐姐,她垂着眼,冷着脸,神色不明。
我不知她在想什么,至于我,我无法抑制心中涌起的一丝戚戚然。
“因为知道这是你最后的告白,所以我耐住性子听了下去,但,现在,主场归我,”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突然开腔,轻柔,文雅,却也带着无法掩饰的嫌恶和冷漠:“一想到你可以永远地闭上你的尊嘴,我就止不住地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