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我竖着耳朵,听她话语中的转折。
“但是,你紧紧闭着眼,仿佛是昏死过去,却清晰地从你嘴里冒出来两个字……”画海的声音仍然清脆,却脆得可耻,仿佛一折就断,毫无韧劲。
“……忘言。”她说。
“嗬!哥哥你都不要,闭着眼睛叫‘忘言’——喊都喊了,忘言能不理会你吗?他一向善良,从来不忍拂他人之意!但你……你……”风间浓眉竖起,眼角上挑,瞪着我,恨恨有声。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坦白无力地说,知道没有一个人信我。
“你会不知道?!”风间恼怒道:“忘言一将你揽在怀里,你闭着眼睛就笑了!”
我笑了,怎样!我真以为那就是一个梦,在梦中笑一笑都不行?
“那你待如何!”我突然心中一阵恶意,走到忘言面前,对着风间大声说:“你不就是觉得你家忘言抱了我、吃了大亏,那好,我现在抱还他,看你还有什么说!”
我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伸手将忘言死死抱住。
忘言一惊,伸手过来推我。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胳膊环住他的腰,两手紧紧相扣,绝不丢手。
蓝星隐去,我心中正浊气翻腾。牵挂着落英,惦记着至今尚未完成的第一个任务,我将再次开启隐藏在我身上的魔之能力,我也知道,这能力,我每启动一点,我就朝那黑暗的深渊又滑进去一点。
已经是心乱如麻,风间这个小丫头还在为这不相干的屁事——谁抱了谁,谁又多看了谁一眼——叽叽喳喳!
我就偏要当着她的面,抱着忘言不撒手,好好煞煞她的气焰!
忘言的手撑在我肩膀处,倒也没有挣扎得太过厉害,给我留了两分面子。
他将我推开一点,看着我的眼睛,温和地说:“风间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口无遮拦,你别在意。”
说着,又转头朝向风间,半笑半恼道:“总是这样的不分场合,没的叫人笑话!咱们答应了族长,同穿云君他们一同前去寻物,自是同心协力、合意互助,不仅仅是美意,换了任何人,需要助一臂之力的时候,都不会推脱,以后别再说那种任性的傻话了!”
我看着他同风间说话的形状,很像哥哥对我,又听到他的话音里,那种对我和众人“一视同仁”的态度,突然就被得罪了。
我一把推开忘言,冷笑道:“好了!你觉得忘言抱了我,吃了大亏,现在,我抱了他,我也吃了大亏,两不相欠了!”
忘言被我推的一个趔趄,站稳后,脸上仍是温和神情,不恼不躁——真是看不透这个人!
“小奈,请将地图取来!”我豪气唤道。
小奈应声道:“地图一直就在这儿。”一边说,一边将摊开的地图举到我的眼前。
我凝神细看,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出个清醒头绪,这水道如此复杂,再加上小奈说的,里面可能还埋伏着未知的“可怖”东西,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愿意下水,看来是真爱才能驱动。
仙女姑姑走了两遍,只为了能与自己最喜爱的朋友生死与共;小葵数次尝试不肯死心,只为了找到姑姑,将她带回。现在,我们终于要纵身其中,为自己亦为了朋友,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
哥哥凑近地图,指着一处问道:“入口是这里吗?”
“是。”小奈回答。
“看上去就在这水泽的下面。”哥哥继续问。
“是。”小奈答道:“天下水道皆为相通,但有的路,游着游着,就将你引向死地去了。这是姑姑用命淌出来的一条水路。”
“什么是‘死地’?而且,既然你都说了,天下水路相通,那么只要不停地游,总有一天会到达你想要去的地方,不是吗?”画海脆声问道。
“‘死地’就是死亡之地,当十条岔路摆在你的面前的时候,可能有九条都能将你带到你想要去的地方,但第十条,看上去它仿佛同另外九条没有任何不同,但其实,它不过是一条幻象中的路,就像那湮灭的精灵古国一样,身在其中的人不觉得有什么两样,但世人再也看不到、他们自己也永远出不来,仿佛悬浮在另一个空间,除非你能寻到跨越空间之门,当初那口井,精灵古国的那口井,应该就是跨越现实世界和湮灭王国的门。”小奈冷静地说。
“我们若选了第十条路,”小奈继续道:“对我们自己来说,根本看不到任何区别,我们仍然是在水道中游曳,以为总能寻到出路,但是,真实的情况是,我们会被圈禁在那条水道里,来来回回,永无止尽,直到累得精疲力竭,然后死去。”
“如果你说的并非危言耸听,我想知道,如何辨别这正常的九条路和第十条路的区别?不论是仙女姑姑还是仙女小葵,不论她们一路上遭受了什么凶险磨难,但至少她们的目的地没有偏移,她们都回到了古国和水泽,她们是如何避开那引向‘死地’的第十条路的?”画海口齿清晰地问,思路也甚是清晰。
“没有办法辨别。”小奈盯着面前的地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