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上,让它赐给你力量——如果你肯这么做,他应该能救活,”落英抬起头,脸上从未有过的严肃凝重:“但是,从此你就会臣服于那种力量……你……再也回不到过往。”
我盯着落英的眼睛,他沉沉回望着我,没有丝毫的闪躲。我突然万分确信,他的身体里住了另外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对我说的是什么——只有这个力量能救哥哥,能扭转我亲手犯下的大错,但,我将别无选择,这个力量,它最终也会带着我,朝地狱坠去,永远沉沦,直至埋葬。
我有丝毫的迟疑吗?没有。哥哥的爱与守护,是支撑着我16年坚持到底、一朝醒来的唯一理由,没有哥哥就没有我——只愿他活到2000岁的时候,仍然是这天上地下最美好的少年,对着沉没在地狱里的我遥祝一杯,我心甘情愿。
我不再惊惶,敛聚心神,举起手,将手掌慢慢贴上额头的翅膀。
“美意……”我听到寄城哭着喊了一声。
“美意。”耳畔一个冷静温和的声音,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那只手瞬间传递过来一阵暖流。我抬头一看,是忘言。
“美意,只有一句话,请你牢牢记在心里,”忘言离我极近,声音极低,却又极为清晰:“美意!你是人类的救主!纵使身在地狱,你也责无旁贷!”
我来不及思考,看一眼地上的哥哥,只想速速将手放上额头。
忘言狠狠捏住我的手腕,眼睛里有火在燃:“告诉我,你记住了吗?!”
我一个定神,“美意!你是人类的救主!纵使身在地狱,你也责无旁贷!”这句话如同一串野火,在我心底的那片荒原中劈疆而过,听得到“噼里啪啦”烧灼的声音——相信忘言也听到了,他慢慢松开我的手腕,面色平静退开两步。
我走到哥哥身边,蹲下身去,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另一只手覆盖住额头上那枚紫色的翅膀……
花树下,淡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落了树下站立之人满肩。那人一身灰紫长袍,背对着我。既不转身,亦不将花瓣拂落。
“我回来了。”我轻声唤他。
“回来甚好。”紫袍人淡淡道。
“有事相求,请救我哥哥一命。”我轻声哀求。
“何须求我,你已能办到。”紫袍人继续淡淡道。
“我如何能办到?”我仍是疑惑。
“那灵翅已与你合而为一,江河倒流、改天换地都易如反掌,更何况区区一个血族的性命。”紫袍人厌倦道。
“我只要看着他、告诉他,即刻醒转,他就会即刻醒来,再无性命之忧,是这样吗?”我轻声再问。
“何须看他,心随意动,当你借助了灵翅的力量,心念到处,他自然醒转。”紫袍人倦倦道。
“借助了灵翅的力量……那我是不是会下地狱……”我忍着声音里的颤抖,轻声问道。
“美意啊,美意,你是要跟谁划清界限呢,”紫袍人淡淡叹了口气道:“你已身在地狱,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当真不知吗?”
紫袍人一边说一边就要转过身来,我看着他满肩的花瓣随着他的转身,时间一点一点慢下来,花瓣一点一点飘散开,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
“快看!”耳边一声惊叫,我听到那是画海的声音,又惊又喜,语无伦次:“哥哥……哥哥的那个血洞……在愈合!”
眼前一个豁亮,我清醒过过来,日光灼灼,已在头上。我一只手仍按在哥哥胸口,另一只手还贴在额头之上。
我控制住心中狂跳,朝哥哥的伤口看过去:血已止住,洞口边缘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来回织网,渐渐内缩……
我放下按在哥哥胸口上的手,另一只仍在额头上。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哥哥的伤口,一动不动,集中意念,心中只是默念:这一刻,我无所不能,心想事成。回来,哥哥。回来,我要你活,你必须活着……
一只手悄悄伸过来,握住我放下的手,手掌冰冷,手指痉挛,却用力地握紧我。我不用转脸,就知道那是寄城的手。
额头处隐隐发热,胸中气血翻滚、万马奔腾,意念在周身游走,突然感受到握住我手的一个冰凉异物,一股力道从我的手中迸弹出去,将寄城的手弹开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没有挪开自己的眼睛,我不敢分神、亦不敢稍有偏移,我把我自己亲手送进了地狱,作为回报,我也要亲眼看着哥哥伤口愈合、清醒过来!
“美意……”有人轻声唤我。我心中一阵狂喜、如闻——那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我哑声道,抬头望向哥哥的脸,只觉目光灼灼,似有焰火在烧,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我刚一触到他的眼神,时空瞬间转换,回到我初初醒来的那一刻,哥哥眉目如画,细长的黑眼睛里有惊无喜,若有若无的遗憾和苦恼,隔着生生死死、无法跨越的千山万水。
“你到底还是选择这么做了。”哥哥喘着气、轻声道。
我盯住他的脸,看到有蓝蔼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