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了身孕。
谢韫舜轻抚小腹, 置身于空旷的原野,不久之后,这里会有一座座粮仓拔地而起,积蓄丰盛的粮食,承载着百姓的安居。辽阔的天际下, 她的神情茫然。
不合时宜的身孕, 怎么办?
只能像处理很多不合时宜的事情一样, 无法躲避, 接受, 去面对。
谢韫舜的目光渐渐坚定,召集徐尧之和以颜留为首的随从们聚于正堂, 冷静的告知道:“我怀了身孕,约两个月。”
惊喜!在场之人皆又惊又喜。
颜留喜不自禁, 赶紧道:“娘娘快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滕言慈连忙上前,悉心的扶着皇后落座。
徐尧之暗自思量,娘娘何时启程回宫养胎?
谢韫舜端坐着,清晰的道:“我决定留在此地, 直到粮仓建起。”
几人闻言震鄂。
谢韫舜平静的道:“我会立刻写封信件给皇上, 说明情况,一切结果我承担。”
“娘娘有孕在身,皇上定每日挂念, 每天派人朝这送食送物, 大批宫女、侍卫、御医、御厨、稳婆都赶来侍奉。”颜留哄道:“娘娘啊, 免得费力费财,不如回宫。”
谢韫舜从容说道:“皇上看过我的信件之后,不会这样做。”
徐尧之拱手道:“还望娘娘以凤体为重,有陈大人和草民在,望娘娘回宫静养,难决之事再请示娘娘。”
“正是。”工部侍郎陈玹崇附和道:“娘娘凤体为重。”
“我知道你们的计划很周全,我留下来是为不时之需。”谢韫舜清醒道:“我之所以坦诚告知,就是让你们知道我的主意已定,我会保重自己。”
滕言慈安静的观察着皇后,她能感受到皇后的勇气,有种勇于正视自己命运的镇定,如同寒冬里绽放的梅,不为凌寒傲雪,大大方方,自有主见,安适的存在于时光里,任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顺其自然。”谢韫舜示意木桃备笔墨纸砚,站起身,缓步回屋。
顺其自然,她并不娇弱,从不娇弱。
窗畔,谢韫舜提笔落下,轻描淡写的告诉贺云开:我怀了身孕,只再需要一位稳婆,勿起声势,平常心视之。
快马加鞭,当信件呈给贺云开,他逐字阅读,短暂的喜悦,沉重的静默了良久,只能送去一位经验丰富的稳婆。他放心不下,给颜留和徐尧之各写了一封信件,郑重交待叮嘱一番。
已是秋收之季,几人聚于一堂筹划建造粮仓事宜,只待来年开春时动土开工。
谢韫舜时常安静的听,听徐尧之和陈玹崇部署工程,只要他们的规划合理,她从不发言干涉,由着他们做他们擅长的决定。
之所以亲临监督,无非是因为太过重视而不放心,她要通过他们的举动,亲自认定他们是最合适之人。她希望他们独当一面,便能放心的让他们承担起修建粮仓的重任。
此次修建大型粮仓,计划是征召十万劳力,八十一座粮仓同时建造,争取在三年内建成。
然而,自工部下达诏书,主动应征的劳力数量并不理想。而且,继修建国堂新址的所有开销全部是由商贾捐赠,此次商贾捐银的积极性寥寥,因皇后主张上调增收商税,难免引起商贾极大的不满。
面对不如意的局面,徐尧之提议强行征召劳力,毕竟此次工程给予的条件已经很优厚,即是服了徭役,又有维持生计的银子,百姓岂可不知好歹。
同时,陈玹崇提议用内软外硬的办法索取捐赠,此次用银远少于修建国堂,不会对商贾造成很大的压迫。
需要谢韫舜做出决定,她思考了半响,不同意以强硬的做法,则使用宽厚的方式。
关于劳力不足,她提出无需急于求成,因当前正鼓励农垦,重农耕耘,不宜强征劳力,做出与号召百姓垦荒相斥的政策。若影响百姓垦荒耕地,即使粮仓建成,也无多少谷粮存储。因此,她决定修建粮仓不征用劳力,用全国各地的罪犯。
关于财物不足,她提出商贾因上调商税不满是无可厚非的现象,将心比心,不宜激起商贾更大的不满,暂且暗中借调国库银子,给商贾两年的时间缓和。两年之后,且看商贾的自觉,若仍不自觉就向商贾们‘借’银,届时再归还国库。
徐尧之和陈玹崇相视一眼,不禁发现,皇后行事明智且宽厚。同样的宽厚,皇上是厚道,皇后是厚德。
随即,谢韫舜把决定详细以密件送达京城。
贺云开于早朝之上喜悦的宣布:“皇后有喜了,修建粮仓的事宜也已筹划的清晰详尽,明年开春动工。”
百官震惊,皇后有喜了,仍留在垠口主持修建粮仓?!
贺云开只简明扼要的透露谢韫舜怀了身孕,以免她身在皇宫外产下胎儿后引起妄议,他接着道:“皇后主张,坚决重视农垦,应鼓励百姓尽心尽力的垦荒耕地和生育。此次修建粮仓仅征用劳力两万人,同时建造九座粮仓,九座完工再继续建造九座,共建造八十一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