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春暖艳阳下,谢韫舜一袭水红色裙裳,披着富丽兰花图的斗篷,脖颈轻系丝巾遮住红痕,款步走出乾龙宫的寝宫, 整装待发, 前往垠口。
贺云开在殿外等着,窈窕身姿映入眼帘时,他温煦的眼神漾着柔光, 迎过去,靠近她身边, 旁若无人的揽着她纤细腰际,往怀里拥入, 温言道:“皇后是否发现,我们大婚之后,聚少离多。”
被他拥抱在怀,谢韫舜心慌的一暼,侍女太监们虽然垂首,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举动不雅, 轻挣扎下,道:“是的。”
贺云开知道她的矜持, 顺势的松开她, 温和道:“能不能再缓两日出行?”
“宜早不宜缓。”谢韫舜冷静道:“臣妾需在春分前回宫。”
“谢远川为皇后备马车了吗?”贺云开语声关怀道:“皇后身子的不适尚在缓和, 先乘几日马车, 待身子不觉不适了再骑马。”
谢韫舜轻抬眼看他,身子着实还有不适,听着他的话,难免有点奇怪的感觉,他不知节制的放纵,使她承受着难以承受的近乎重塑的摧残,身子的不适感至少需要三五日,他是心知肚明的?
“朕明知皇后今日远行,前日让皇后筋疲力尽,使皇后浑身酸痛,是朕不好。”贺云开温存视之,真诚无比。
话已至此,事已至此,谢韫舜不想再细究,更何况是私密的夫妻事,清醒道:“皇上是时候送臣妾出城了。”
二人乘着小轿,一前一后的去往宫门出宫。
沿途中,宫女太监们纷纷恭敬的行礼,难免带着一种诧异,帝后极少同行,这是去哪儿?有太后的准许吗?
他们到了宫门前,值守的禁军统领上前,魁梧有力,恭敬的行礼道:“卑职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贺云开示意平身,平和的道:“打开宫门,朕与皇后出宫。”
禁军统领恪守职责的拱手道:“启禀皇上,太后一早传来懿旨,皇后娘娘今日随时可出宫。皇上可有太后懿旨?”
闻言,谢韫舜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冷。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没有。”
禁军统领不卑不亢的道:“有了太后懿旨,皇上方能出宫。”
众目睽睽之下,当朝皇上被阻拦,权威不及太后,昭示着这位新升任的皇宫禁军统领只听令于太后,毕竟是太后的人举荐。
谢韫舜顾及皇上的体面,当众不宜发声,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着皇上,且看他怎么处理,难道还要隐忍屈服?
不仅是皇后,旁边的侍卫们也在拭目以待。
贺云开的情绪波澜不惊,温厚的道:“太后今早出宫了,朕没有及早向太后请得懿旨。如果等到太后的懿旨,会耽误皇后的行程,朕先行后奏,如何?”
太后可以自由的进出皇宫,而皇上则不行,皇上还一副商量的口吻,谢韫舜心底冷然,他没有隐忍和屈服,而是他被忽视惯了,觉得被不正常的对待是正常的事,心安理得的接受!
禁军统领很为难,又坚定的道:“皇上龙体尊贵,无太后懿旨派禁军护卫皇上出宫,卑职不敢擅作主张,卑职惶恐。”
贺云开沉默着,若有所思。
皇上俨然无计可施,谢韫舜实在无法再旁观下去,她鄙视这种欺辱,但不能要求皇上改变自己去立皇威,本性难移。
她深吸口气,神色自若的微笑道:“皇上不妨就此留步,送到城外终须一别。”
“也好。”贺云开顺势而为,语声平静,似乎别的选择。
谢韫舜镇定的下了小轿,郑重的向皇上施礼拜别,对他表现出该有的尊重,大方的走向巍峨森严的宫门。
贺云开坐在小轿上目送着她,宫门打开,她身姿挺秀,从容的走出皇宫,比起高耸的宫门,她显得很渺小,却冉冉生辉。
出了皇宫,宫门沉重的关上了,响声震耳。谢韫舜眸色极寒,高昂起头遥望天际。
英俊刚毅的谢远川早已等候在宫门外,牵匹白色骏马给她,她冷静的翻身上马,马蹄声急的出城而去。
一路上平安顺利,谢韫舜知道是有暗卫在前开路,那些暗卫是贺元惟的人。不紧不慢的行了十余日,他们到达了垠口县界,跟暗卫们汇合。
刚过界碑,忽见前面有一队闲散的人马,为首的是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倒骑在壮硕的骏马背上,悠哉悠哉的吃着烤鱼。
正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颜留。
谢韫舜端坐马背,平淡的看着颜留驱马过来,是贺元惟让他来的?
颜留先是冲着谢远川眨了下眼,笑意盎然,同时示出一张信件,虔诚的道:“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仔细看了看信件,确实是贺元惟让他来的,安排他在垠口随行陪护。
接住颜留递来的烤鱼,谢远川吃了一口,畅快笑道:“这里就是你半月前故作神秘的风水宝地?”
“是啊。”颜留胸有成竹的道:“本公子眼光独到,准备在这贫瘠之地购置一块地,建一间客栈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