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曾是荣盛宫的人,在荣盛宫恪守本分,到了祥凤宫却颐气指使,外人不知,还以为她是仗着母后的授意嚣张妄为,不便影响母后的名声,只当是她不知分寸,故未惊扰母后,儿臣就私自处决了她。”
翟太后睥睨着她,她字字珠玑,没有惧意没有悔意,简直岂有此理,田嬷嬷是谁的忠仆后宫无人不晓,杀了田嬷嬷,她无疑是在宣战,责问道:“田嬷嬷向来最守分寸,是何举冒犯了皇后?”
“她在母后面前守分寸,在儿臣面前另副嘴脸,表里不一,真是坏,用心险恶。”谢韫舜端着皇后的尊严,给彼此能保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铺一条台阶,说道:“母后,儿臣骨子里爱憎分明,懂得母后想让儿臣尽快熟悉宫廷的规矩礼仪是对儿臣的好,莫因一个心坏的奴仆伤了和气,请再帮儿臣的祥凤宫安排一位掌事。”
翟太后心下气极,竟然一口判定田嬷嬷是坏人,杀了田嬷嬷还一副大方的样子,太阴狠!
田嬷嬷非杀不可,谢韫舜很清醒,权威和尊严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可以善意的退让,但不能容忍欺压,是翟太后企图压制她在先。瞧见翟太后盛怒却克制的发抖,知道翟太后这次不会撕破脸面了,毕竟翟太后经历过很多尔虞我诈之人,懂得来日方长的报复,可秋后算账。
谢韫舜再度铺一条台阶,用实惠牵束住她,缓和她的怒意,道:“儿臣想明日清早进议政殿见谢大人,商议提拔翟家的二位公子为尚书一事,恳请母后准许。”
闻言,翟太后又震又诧,这位谢皇后到底是极其无知呢还是极其高明呢?太让人捉摸不透!但,翟家不能错失位居高官的机会。
翟太后入宫二十余年,最懂得容忍负重,放眼后宫个个生了皇子、家境显赫的太妃们,最终,不还是她稳掌后宫、稳坐到皇太后。冷暼了一眼年轻气盛的皇后,举高临下的道:“准了。”
“谢谢母后。”谢韫舜隐隐一笑。
翟太后宽容而不失威严的道:“皇后随意处决奴仆过于轻率,有失祥和,下不为例。”
谢韫舜接受,道:“是,母后。”
翟太后唤道:“陈嬷嬷。”
“老奴在。”太后身边另一位忠心的中年嬷嬷,不似田嬷嬷的严肃,模样和蔼,同样很能干。
“备棺木安葬田嬷嬷的尸体。”
“是,太后。”
翟太后命令道:“陈嬷嬷,明日起,你代为祥凤宫的掌事,难决之事请示哀家。”
陈嬷嬷道:“是,太后。”
谢韫舜的眼神微不可察的一凛,太后精明啊,因让田嬷嬷任祥凤宫的掌事吃了亏,就让陈嬷嬷行使掌事的权利而依然是荣盛宫的人,敢动荣盛宫的人那就是动翟太后了。
翟太后不商量的安排道:“皇后,陈嬷嬷老实本分,就由她协助皇后执理祥凤宫事宜。”
“是,母后。”谢韫舜语声从容,以后道路漫长,且较量。
又是很温顺的同意,翟太后暗暗冷哼,来日方长。
走出荣盛宫,谢韫舜远远的看到了贺云开,目光一转,径直回到了祥凤宫。
备画架,她在窗前提笔画着林中湖泊,湖面平静无波,一轮明月映照,水中有条蛇在恣意的游动。
入夜,贺云开如约而至。
谢韫舜仪容端整的坐在寝宫的床榻上,当贺云开绕过屏风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问道:“皇上要说的一句私房话是?”
贺云开和煦的眼神轻轻的笼罩着她,温言道:“朕想跟皇后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