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门内, 陈锦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面前的场景,他们眼前,是一片会发光的蒲公英, 漫天飞絮,无风飘零。
“啧啧, 沈公子, 你们连大师一定是一个很会哄女孩子欢心的人,连阵法都设得这么唯美浪漫, 看把我们姑娘给迷得。”
非玉四人闻言收起惊艳的目光,嗔道:“宫主!”
沈钰笑道:“据说,连大师的每个阵法都很美,是为了祭奠他逝去的妻子。他的妻子喜欢花海林木翠竹,山川镜湖, 所以, 他设下的每个阵法都是他妻子喜欢的模样。”
陈锦耸肩:“活着的时候干嘛去了,人都死了深情摆给谁看。”
沈钰一怔,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反驳, 笑叹:“连大师执念一生,若是听到你这番话,不知是否会醍醐灌顶。”
陈锦侧目看他:“沈公子, 这是你的地盘, 想必解决这个没问题吧。”
沈钰好笑:“若我说不知道, 你会信吗?”
“沈公子不像说谎的人。”
“呵呵, 没想到宫主对我的评价这么高。既然如此, 我也不能隐瞒,这里,我的确恰好走过。”
他飞身上前,蒲公英似闻到食物的香味一般,朝他飘去,沈钰几个回转,朝地上几个地方拍了几掌,一阵风来,蒲公英顺风漫天飞舞,最后化为星星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即便是化为虚无,也缥缈唯美得不似人间所有,连风宿派的几个汉子都看呆了眼。
蒲公英消失,他们正置身于一片空旷的草坪,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看到前方是一座假山,假山旁是一面平如镜的大湖。
头上,月已近中天,已至亥时。
沈钰回头,陈锦已经先一步往前走了,逍遥宫和风宿派都跟在她身后。跟着沈钰的三个玉南山庄的下人忿忿不平,刚帮了他们,就过河拆桥。
“主人……”
沈钰抬手制止了他:“她大概是知道了。”至于知道什么,他并没有说。
向瑶清澈的眼睛不敢四处看,微微咬着唇,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黑:“宫主,我们要去哪里?”
陈锦一把将赌气的泥蛋儿从袖中抓出:“问它。”
泥蛋儿挣扎无效,扭过头,它才不要理会一整天都不准它冒头看热闹的人。
“带路。”
泥蛋儿又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陈锦冷了脸,作势就要把它扔出去,泥蛋儿从未看过这样的陈锦,被她的面无表情吓住了。
红灵紧张地看着一人一兽,窜出来,焦急地站在陈锦的胳膊上跳,表示它可以带路,陈锦点头:“走吧。”直接把泥蛋儿扔给了非玉。
泥蛋儿空中一个翻滚,就看到放大的凶姑娘的脸,吓了一跳,比闪电更快地追上了陈锦,一口咬在了她的袖子上。
陈锦甩了甩,没甩掉,低头瞅它一脸委屈,将它捏在手中,举到眼睛的高度:“你哪天都可以任性,就今天不行。如果今晚我们不能离开这里,那你以后就自己回山林吧。”
泥蛋儿耳朵竖直,这是不要它的意思吗?吓得直点头,追上红灵,两小只一起往前跑。
一行人走到湖边,除了旁边的假山,再无其它,湖面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头。陈锦看了一眼零落,零落摇头,凤眸更加冰冷,仔细看着四周。
“别看了,这里我试过,怎么飞都飞不过去,想绕过去也不成,左右两边都走不到尽头。”见陈锦看他,沈钰耸耸肩,“别看我,这里我也没有通过,只能想办法破阵。”
“总该有些发现吧。”
沈钰点头:“当然。你看这里,除了一面湖,什么都没有,却独独多了一座假山,不觉得奇怪吗,我想,破阵的关键一定在这里。”
陈锦绕着假山,没看出什么异常,其他人也走过来,怎么看都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假山。零落看着假山上石头的形状脑中忽然闪过什么,还没来得及捕捉,转眼便看到风宿派的一个弟子蹲在湖边,手正伸向湖中,惊喊:“喂,你干什么,快住手!”
同时,陈锦的红绫已飞了出去,可仍晚了一步,在那人的手碰到湖水的瞬间,湖面就自动覆上他的手,将他拉了下去,那人睁大眼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淹没,连水花都没溅起分毫。
几声嘶吼响起:“大豆!”
红绫迅速飞回,拉住欲往前救援的风宿派其他弟子,对着风扬冷道:“风掌门,如果不想走出这里,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风扬拦住眼睛通红的风宿派弟子:“从现在起,风宿派上下每个人包括我都必须听宫主的。”
“管好你的弟子。”
沈钰莞尔:“从走进这里,宫主似乎就变了。”
陈锦没有看他:“沈公子该知道原因才是。”说完,抓起零落的后颈飞上了假山。沈钰看着零落,从方才这人喊出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此人定不一般。
零落被放开后,嘟囔:“宫主,我是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样提着我,我不要面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