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
没有理会对方不耐烦的神情,她自顾自说道:“按账上所记,贵派上下共有一百三十七人,二十五亩良田,一片果园。上上个月,接了淮京林家的护卫一事,月入百两,后来林家来信,说贵派与之商讨后,月俸为两百两。上月,接了宁州府衙捉拿凶贼一事,虽捉了个死贼,仍入了三百两。即便现在春耕不久,秋收尚远,但这些收入也该能让贵派过得不错才对,为何这月又接到贵派消息说颇为窘困?莫非是账上记错了?”
荣胜派六个胖子全僵住,这些事情其实并非什么秘密,只是之前叶慕离和冥昼碍于彼此的脸面不曾提及。
熊玉龙恼羞成怒,狠狠一拍茶桌:“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假报信息吗?当年正邪大战,我们荣胜派冲在最前面,被陈无天那魔头杀了多少门人,如今时过境迁,叶掌门是不想负责了吗!”大概是气急了,内力翻腾,桌子应声而裂,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陈锦冷脸,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桌子,沉声道:“一百两。”
对上叶慕离暗沉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补充道:“一条腿。”
熊玉龙愣住:“什么?”
陈锦看着他,不卑不亢:“这里是苍穹派正殿,每一样陈设都代表着我苍穹派浩然正气的胸襟,黜斜崇正的坚定,以及抱诚守真的决心,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熊掌门内力深厚,一巴掌就给毁了一个,难道想不赔?”
“你……”
陈锦打断他:“我们掌门宅心仁厚,不与计较。作为苍穹派合格的账房先生,我有义务代表苍穹派三千六百门众向熊掌门要求赔偿。一百两一条桌腿,共四百两,这只是当初的原价。摔坏的杯子是上好的冷瓷,不说碎了一个便毁了一套,单算这个也是百两有余。熊长门是我正派自己人,当然是以成本良心价,五百二十两,不谢。”
叶慕离端坐着,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勾起,眼眸深处泛起笑意。
熊玉龙闻言怒不可遏,左手狠狠抬起,又想拍上另一张桌子,却生生停住了拍不下去。
“你们这是敲诈!叶掌门,你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陈锦满脸正气:“熊掌门,我正道人士行得正坐得直,敢作敢当,既然做了,便该承担后果,可有不对?”
熊玉龙气极,却无言以对,重重喘着粗气。
陈锦微微勾唇:“账上所记,若熊掌门说不出合理的原因,那未来数月掌门会按需安排,荣胜派不再接受任务。另外,徐州镖局一事,报酬丰厚,还请掌门多派人手,务必完成任务,毕竟建立合作不易。”顿了顿,眼底闪过狡邪,“对了,熊掌门还没给在下解惑,铁山岭怎么了?哎呀,莫非那地方很危险?或者是有掌门的仇人?”
熊玉龙可以肯定她是在装了,怒喝一声:“你…你欺人太甚,老夫今日非好好教训你不可。”说完,竟直接抬手攻向她。
“哎呀,掌门救命。”陈锦飞快躲到了叶慕离身后,蹲下身躲着,手似乎还害怕地拉着他的衣袖。
叶慕离低头看着她皓白细腻的手,笑了。
眼看熊玉龙就要抓住陈锦,叶慕离冷眸起身迎了上去。
荣胜派之所以如此高调,有个原因便是熊玉龙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号的,门下长老也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可与武学奇才的叶慕离自然是不能比。叶慕离一动,荣胜派五个长老同时出手了。
陈锦伸出脑袋看着殿中一打六还处于绝对优势的叶慕离,动作潇洒飘逸,看戏看得却很开心。
荣胜派六人心情就没这么愉快了,叶慕离平时冷冷的,很少出手,一般不惹他便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君子坦荡,即便出手也只是点到为止。可今日的叶慕离对他们六人别说君子,根本就是招招下狠手,他们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他的武功之高,江湖之上恐怕难有敌手。
不多时,六人便被一掌拍飞了出去,落到门口处,喷出一口鲜血。叶慕离翻飞的淡青色长衫落下,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冷睇着几人。
熊玉龙脸上带着恐惧,嘴里却不甘道:“叶掌门,你竟不辨是非,恃强凌弱,枉为我正道魁首。”
叶慕离垂眸看着他们:“一他不是下人,二我苍穹派之人不需要贵派来管教。三你们所做之事自己心里清楚,若再敢妄动妄言,便不止今日之果。”
几人面上一惊,相视一眼,相扶起身,甩袖走了出去。
陈锦嫌不够热闹一般扯着嗓子喊道:“熊掌门慢走不送,别忘了五百二十两啊,我会记到贵派账上的。祝贵派更加繁荣昌盛。”
熊玉龙脚下一个趔趄,走得更快了。
陈锦哈哈大笑,回头对上叶慕离幽深的目光,咳了咳。
叶慕离看着她半晌,说了两个字:“调皮。”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陈锦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