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郡,清净居,一间檀香怡人清音袅袅的房间中,皇甫旭和冷文柏正并排而坐欣赏下方一个素颜朝天但异常美貌的琴手抚琴。
这个琴手除了五官秀美,琴技也十分高超,乃是近半年方才到凤来郡游历,最富有盛名的琴师苏玉娥,今日应冷文柏之邀来为皇甫旭践行,弹奏的乃是大雍的一首名曲潇湘水云,听起来让人如临仙境,极为动听。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大汉急匆匆的从屋外跑进来,看到冷文柏正在听琴,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打扰。
冷文柏张开本因陶醉而闭合的双目,眉宇一皱,“不懂规矩,什么事这么急吼吼的,不知道皇甫公子与老夫正在赏琴吗?”
黑衣人闻言,犹豫的看了眼苏玉娥与皇甫旭,欲言又止,直到冷文柏不悦之色愈来愈重,这才带着小心道,“主上,榆阳,天星帮有大事发生,乃是暗子连夜加急飞鸽传书。”
苏玉娥秀眉微蹙,停下素白柔嫩的手指,捧琴躬身行了一礼,“冷先生,既然有要事相商,小女就不多留了。”
作为一个琴师,尤其是有名的琴师,苏玉娥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经历日久,知道分寸,懂得进退,眼下这个黑衣人明显有紧急事情汇报,只是碍于自己在场,这才吞吞吐吐,她自然不会不懂其中门道,因此主动离去。
冷文柏歉然点头,“苏大家慢走,今日招呼不周,希望不要怪罪。”
苏玉娥虽只是一介琴师,但技艺高超,有大家之名,且与一代琴圣苏梦同宗同族,绝不可小视,即便是他请人来抚琴,也只是以朋友名义,不敢用黄白庸俗之物作邀。
苏玉娥点点头,“冷先生无需如此,您二人都是风雅懂琴之人,能与此道中人抚琴,正是玉娥的平生之愿。”
对牛弹琴是种悲哀与无奈,但若是对懂得音律的内行人抚琴,以琴声勾动内心深处的情感,情音交融,那就是种享受了。
言罢,苏玉娥衣袂飘摆捧琴离去,只是临行前看了眼一直闭目不语的皇甫旭,心里震动不已,此人面相虽贵不可言,有潜龙之气,但中途夭折,应是英年早逝命相,只是现在似乎被一种奇特的力量干扰,朦胧之下,命数有变,也不知是何等高人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琅琊苏家,琴圣家族,历代琴师均是名家,甚至不乏在龙庭任职者,但除了精通琴艺,苏家还有一门六神观相术极为厉害,甚至堪称逆天秘术,苏玉娥虽只是草草精通一些相面之术,但也绝非江湖术士骗子之流。
等苏玉娥离去,黑衣汉子方才放心的开口,“主上,榆阳刚刚传来消息,范赫范长老被人谋害了,凶手正是总教头郑王孙,还有一个隐秘的消息,说是郑王孙与范长老的三夫人勾搭成奸,三夫人心中有愧也已经自尽离世。
此外,郑王孙已经离府潜逃,现在帮主与诸位长老已经下了天星追杀令,务必将郑王孙赶尽杀绝。”
听到黑衣大汉的描述,冷文柏点点头,开口道,“这个消息入你耳,但不可出你口,不要外传,知道吗?”
等黑衣汉子满头大汗连番点头,冷文柏才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则是将目光放在身旁老神在在,闭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的皇甫旭身上。
“皇甫公子,可曾听到我这个手下说的话?范长老身死,郑王孙成了谋害义父的凶手,你也真够狠的。”
冷文柏知道这就是皇甫旭前些日子所说的行动,只是他万万料想不到,除了对付范赫,他连郑王孙一并算计在内,且出手狠辣不留余地,一帮长老说死就死,连他也隐隐担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此人上位,是否会大肆清洗老一辈人,包括他这个同盟扶助之人。
听到冷文柏的话,皇甫旭终于睁开双眼,目光澄澈,带着温润淡然,与往昔的霸道阴鸷大相径庭,再加上那清俊的面容,极易让人产生好感,甚至当做一个与人为善的大好人。
“冷长老此言差矣。范长老死于郑王孙之手,且郑王孙畏罪潜逃,已经盖棺定论,再无可疑之处,与在下可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事情真是皇甫旭做的,皇甫旭又岂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承认?目前他还只是襄平一地天星帮的舵主,胆敢谋害长老,栽赃郑王孙,乃是必死无疑的大罪,帮规可不是摆设。
“好,既然不是你做的,那接到消息,今日你还要回榆阳吗?现在那里可是是非之地,你在这里还能清闲度日,回去后可就没有这种安闲的时候了。”
冷文柏虽然心知肚明,但也没有过度纠缠,皇甫旭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他已经认定了就是皇甫旭在幕后策划的一系列事件,现在他迫切想知道皇甫旭的下一步动态,以此做到知己知彼,以免被人暗算还不知道。
皇甫旭笑了笑,“榆阳我是一定要回的。长老大会上我要一举奠定胜势,为此要做的准备可不少。冷长老,届时你也要为我出声啊。”
冷文柏点点头,“这没问题,你想让我怎么做?现在郑王孙被踢出帮主候选人,我提议你接替应该没问题,但之后呢?武功方面我倒是不担心,关键是你的资历是一大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