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阳,范赫府邸,此时正是深夜,唯有范赫的书房仍是一片昏黄光亮,在书房两侧,则有两个身材高壮的仆从把守。
书房内,瘦小的范赫品了口参茶,看着眼前的信件,略有犹豫,这是白振日间派人送给他的,信中说明邱万春已经决心主动卸任帮主,之后前往中州皇甫家族,寻访邱离歌,至于天星帮帮主之位,便由他们一众长老另选贤能。
“邱万春主动卸任也好,总比我们这些长老废了他强,大家不用撕破脸,不过白振提及甘云霆是何用意?难不成想让我放弃王孙支持他?真是可笑。”
范赫冷着脸笑了笑,便将信件放到桌旁,准备回房休息,只是还不待动身,书房的大门已经被人推开,而门外的两个仆人却丝毫声响没有发出。
心内一紧,有不好的预感生出,这必是有心怀不轨的敌人潜入,不过范赫到底是历经风雨洗礼的强人,镇定道,“是哪位朋友深夜来访?还请现身赐教。”
话音落下,范赫眼睛一眯,右手并掌向前竖切,一道明黄色的气刃自掌中浮现砍向前方的幕帘,气刃锋芒下,黑色的幕帘一分为二,露出后面一个披头散发蛇纹刻面的男子。
“你是何人?来我府中有何目的?不想活了吗?”见到这个男子,范赫的心里松了口气,本来凝聚的目光与气势渐渐缓和,此人不过先天一层,差了他一层境界,料想不会是他的对手。
陆川行迹显露,丝毫不乱,露出一丝鬼魅的笑意,从胸口的衣襟出爬出一条赤色吐着蛇信的毒蛇,看的范赫恶寒不已,本以松懈下来的状态又紧绷起来。
“在下陆川,忝为皇甫公子麾下一小小供奉,至于此行目的,乃是奉了公子的命令,送范老一程。。”
陆川神态悠然的走向范赫,脖颈处的赤练蛇蛊艳丽夹杂恐怖渗人,让范赫不自禁的后退几步,心神更因为听到皇甫公子四个字而震惊不已。
“你是皇甫旭的人?不可能,老夫是天星帮的长老,他焉敢如此?况且老夫已经决定支持他上位,他为何要谋害老夫?”
范赫表现的十分慌乱,眼神也满是不可置信,陆川却毫不为所动,身上的赤练蛇蛊猛然一弹,弹跳到范赫身前的书桌上,让范赫不自禁的跌坐到身下的木椅上,同一时间,范赫满脸大汗,脸色发青,目光涣散。
陆川啧啧一声,笑道,“范老,您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况且皇甫公子做事,自有道理,我可不敢质疑反驳。
对了,你别担心,这毒不会致命,只是针对您的真气有些小小的作用。”
范赫虽有先天二层的实力,真气还要高过陆川一层,但不知何时着了陆川的道,被下了毒,还是针对真气的毒素,眼下一身实力无法发挥,且因年岁太大,一身气血溃败,与普通老者相比强不了多少。
“狗贼,竟然暗箭伤人,下毒。皇甫旭果然是狼子野心,连长老也敢暗害,看来我不帮他是对的。”
事到如今,范赫也明白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已经萌生死志,想在死前好好的下嘴骂上一骂,占些口头便宜。
陆川叹息一声,面露惋惜,“范老,您这一生也算精彩,跟随邱离歌南征北战,征伐渝州,奠定天星帮七大帮派的威名,的确厉害。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皇甫公子作对,这是自找死路啊。”
范赫不为所动,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冷冷道,“闲话不必多说,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下的毒?范某自认小心谨慎,想不到也着了你的道。”
陆川闻言,蛇纹涌动,走到桌前摸了摸桌上赤练蛇蛊的脑袋,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林,怜悯道,“毒是我的,下的人可不是我。您这参茶数年来雷打不动,均由最宠爱的三姨太炮制,不假人手,您可明白了?”
范赫闻言,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猛地喷洒吐出,眼睛里满是被人背叛的痛苦和愤怒,“这个贱人,老夫待她不薄,竟然敢联合外人对付老夫,贱人。”
范赫话中的语气极为怨愤,阴毒至极,但因为气力不济,且因为心神动荡吐血,元气不足,声响越来越小。
最后,方才带着冷淡的语气问道,“那你们要如何处置她?”
他虽年老,但神志清醒,思维敏锐,与三姨太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不同,参与毒害他的一个也不会有好下场。
陆川侧耳倾听一番,确信四周再没外人,方才带着一丝怜悯说道,“公子已经规划好了,范老年岁太大,那方面不行,三姨太耐不住寂寞,便与你的义子郑王孙苟且通奸,谋害亲夫义父,最后受不了良心谴责,自尽离世,且留下书信一封,您觉得这个结果怎么样?”
这段话是皇甫旭特命他转述给范赫的,让他死了也不得安生,永生永世生活在悔恨与惊惧中。
越往下听,范赫的眼睛瞪得越大,最后满是恐惧,“不能如此。王孙一身正气,在帮中风评甚好,没人会相信的,没人会相信的。”
陆川笑了笑,冲着赤练蛇蛊摆了摆手,赤红的蛇头露出狰狞蛇口,一口咬在毫无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