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晌午,皇甫旭才带着黄九赶往邱府探望皇甫柔,黄九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青色背景,淡金纹理,只卖相就颇为不俗。
来到邱府门口,还不等下人去禀报,上午去向皇甫旭报告消息的大丫鬟已经等候多时,直接将皇甫旭与黄九带进府里。
邱府的布置装修略显粗狂,前宅的建筑很多都是一派武人风范,直到到了后方,才有了些改变,一些庭院房间颇为雅致,让人眼前一亮。
“这些想必都是姑母劳心亲自安排布置的吧。”皇甫旭跟着大丫鬟穿过一方满是诗意的凉亭,眼中带着欣赏与赞叹,这倒不是演戏,格调有时候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大丫鬟笑了笑,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浮现,“表少爷猜的不错。夫人平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打理邱府,整顿建筑的布置,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学到不少东西呢。”
皇甫旭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大丫鬟虽是无心之语,却透露了一个消息,皇甫柔无所事事,既不喜欢逛街采买,也和榆阳的贵妇联系不密,圈子很狭窄,难怪对这个孩子看的这么重。
不多时,三人来到皇甫柔所在的小院之中,大丫鬟禀告过后,便带着皇甫旭进了房间,至于黄九,则为了避嫌,在门口守着。
皇甫旭手里捧着锦盒,酝酿了一下情绪,眼圈有些泛红,眼底也有悲伤之色浮现,踏步走进房间。
入眼处,房间很大,但不显空旷,反而有种家庭的温馨感,桌椅配套,梳妆铜镜干净整洁,雕漆彩凤屏风更增添几分贵意。
皇甫柔此时正躺在屏风后面的床上,娟美的脸庞带着愁苦,往昔的高贵与冷艳此时消失不见,反而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云姑正坐在床边的一张圆凳之上,手里捧着杯泛着白气的药汤喂皇甫柔喝,见到皇甫旭来了,连忙起身。
“旭公子,您终于来了,小姐现在身子还没好,虚弱的很,却一直想回中州皇甫家,你快劝劝吧。”
云姑的话让皇甫旭心里一动,想明白了什么,诚然,云姑与皇甫柔感情不浅,而且真挚不掺假,应该一心一意为皇甫柔着想。
但云姑也是人,有私心,虽然这次皇甫柔出事怪不到她,但主子哪会和下人讲道理,所以最后说不定也会受到家族的惩戒,这才希望把这件事暂时瞒下去。
皇甫柔也见到了皇甫旭,脸上难得的挤出一丝微笑,“老四,你来了。带的这是什么?”说话间,语气有些期待。
点点头,皇甫旭几步上前,打开手中长条锦盒,露出里面条长着几十条根须的奇特草药,“姑母,这是侄儿收藏的一株百年菟丝子,能滋阴补血,乃是专对妇人的灵药,说不定对您的伤势有帮助。”
闻言,皇甫柔的眼里闪过一丝神采,随即隐没下去,此药虽然珍贵,但对她的伤势却没有多少帮助。
“你知道了,也对。老四,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嫁到渝州也就算了,我自问能够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但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
说着,皇甫柔越来越激动,脸上又有泪水滑落,双手紧紧握着皇甫旭的手掌,满是脆弱之态,与当初提点皇甫旭,让他给自己儿子当刀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皇甫旭感受着皇甫柔手掌的冰凉,心里不起波澜,面上却是眼圈泛红,声音带着颤抖,
“姑母,您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您人没事,迟早都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不如这样,过几天等您身体稍好一些,我陪您去找大师做一场法师,您看如何?”
皇甫旭的情感流露让皇甫柔心生愧疚,毕竟自己当初对他是有些不好的打算的,但也也宽慰许多,还好,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好,一切都听你的。还有,我想回家族,你觉得怎么样?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医师说很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我想让父亲想想办法。”
这话说出口,云姑的脸色一变,手掌一紧,素白的手上根根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可见她心绪的不稳。
皇甫旭皱着眉头摇摇头,“姑母先不要急,医师所说只是可能,并非不能治愈,况且您若是回家族,牵扯到的人和事只怕不会小,单说云姑,您和她感情深厚也许不会怪罪,但家族呢?只怕会重重惩处,还希望您三思。”
皇甫旭的话有道理,但其实经不起推敲,只是现在皇甫柔心慌意乱,也没有多想,只以为皇甫旭说的有道理,因此点点头,暂时打消回家族的打算。
“对了,姑母,姑父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他的人?您现在身体这样,怎么不来照顾您?帮物难道比您的身体还重要吗?”
皇甫旭自然知道皇甫柔和邱万春此时已经翻脸,甚至可能永远不会复合,但也不会放过再捅邱万春一刀的机会。
果然听到邱万春的吗名字,皇甫柔眼中升起一股恨意,云姑也是脸色一变,
“旭公子,别再提那个人,若不是他,夫人也不会滑胎,他还有脸说什么被人暗算,真是可笑。”
云姑对皇甫旭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