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袁有孝打发走以后,李晔也没有了看书兴致,干脆倒在榻上睡觉。
刚才被何惠儿那个臭娘们调笑,他也没脸回后宫休息,只能在沉香亭对付一宿。
只是睡到半夜,李晔就再也睡不着。
胡思乱想几个时辰后,才打着哈欠到了务本楼。
今天逢五,照例要召开内阁会议,以审议最近发生的大事。
只是会开了还不到一刻钟,张顗怒冲冲的闯了进来。
“圣上,臣离京不过月余,护城河就飘满了人,难道是阴鬼作祟不成?”
这一个多月时间,张顗都在军营中生活。
因为涉及到军事机密,他也断了和外界的联系,直到昨天才返回长安。
谁知道来迎接的家人,全都哭的像孩子似的。
本来张顗还以为他们是想念自己,细细打听之后,才发现长安刚刚经历了一次严重的风波。
“暴虐!”
看着一具具尸体从护城河里捞上来,张顗的脸色变得异常铁青。
他做梦也想不到,李晔竟然用了如此酷烈的手段。
不但打垮了粮商,还把长安城的其他商家清洗一空。
作为商人的天生死敌,自诩为大儒的张顗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听说自己家因为炒粮食,把他历年的薪资都亏进去时,张顗已经怒火中烧。
没错,儒生确实看不起商人,但想要维持舒适的生活,他们又不得不涉足商业。
现在赔得一干二净,那还怎么过日子?
“如此贪婪,哪有一点君临天下的风范!”
就在张顗暴跳如雷之际,谏院的那些下属也跑来哭诉,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参与了哭庙的行动,并与巡警爆发了冲突。
本以为法不责众,结果统统被关进巡警局的看守所。
拘留半个月之后,他们都被革去功名,甚至三代都不得参与科举。
这还是判得轻的,闹得厉害的几个,已经在郑白渠挖沟了。
“朝廷悉除正人,国将不国,某明日就要面圣,即便碰死在殿上,也要争出个黑白来。”
但张顗做梦也没想到,因为前段时间的冲突,皇帝下令撤销了谏院,他也就成了待分配人员。
气愤填胸之下,张顗跑到务本楼大吵大闹,这才获得李晔的接见。
面对质问,李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笑道:“张卿,如今礼崩乐坏,祖宗祭祀几近荒废。朕决定改组礼部,今后专门由它负责祭祀,这尚书一职就由张卿担任吧!”
对这些儒生,李晔也是头疼。
做事不专业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内斗,屁大点的事情也要搞出天大的动静。
本来,李晔是想把他们塞进报社搞意识形态。
可是这些儒生除了自己以外,会针对其他所有的人。
让他们干“喉舌”的工作,统一思想什么的就是奢望。
冥思苦想后,李晔又找了另一个办法。
“你们不是喜欢吵,那就在礼部吵个够吧!”
祭祀天地、祭祀祖宗,怎么样讨老婆,需要什么礼节、手续等等,甚至今天为什么下雨,都可以在这儿吵,只要他们不参合政事就行。
当然,针对时政他们也可以上奏章,只是绝不会有人去看的。
“多谢圣上美意,臣必然尽忠职守。”张顗话锋一转,厉声说道:“只是今日所议拆分军器监一事,臣绝不苟同。”
他已经收到消息,今天内阁将商议拆分军器监的事项。
这并不在谏议大夫、礼部尚书的职权范围之内,但听说要朝廷要将军器监承包给私商后,张顗找到了突破口。
他抬手指着杜让能喝道:“杜让能,你身为朝廷首相,居然要把军国重器交到私商手中,这是要将大唐社稷置于何地?你难道不知道,私商利欲熏心,为了金钱什么都敢做。一旦甲残器废,朝廷用什么抵御外敌?”
如今李晔最为倚重的就是杜让能,只要将他拉下马,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看着怒气勃勃的张顗,杜让能也不客气的说道:“张尚书,今天的内阁会议涉及军国重事,除了总参谋部外,只有正副相、工部、商部、兵部参与,你一个礼部尚书还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吧!”
“奸贼。”张顗大喝一声道:“张某只要不接任礼部尚书就还是谏议大夫,照样能纠劾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小人。杜让能,你身犯九大罪过,还不速速下跪听参!”
杜让能不屑道:“又是这一招,你们就不能换点新花样?现在杜某也不想和你吵,速速退到殿外去。”
张顗冷笑一声说道:“杜让能,张某是李家的臣子,不是你杜家的奴仆,你还没有权力让张某离开。再说,奸贼要独揽大权,必先让朝廷成为一言堂。一旦上下充斥私人,尔必定会欺凌圣上。有鉴于此,张某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和你这奸贼周旋到底。”
杜让能道:“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