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范灏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袁有孝轻轻一笑,说道:“范公,粮食每一年都会从地里生长出来,即便你能炒到每斤万钱,明年、后年,粮价必然又会降回底部。到那个时候,你岂不是要亏到血本无归?”
范灏看了他一眼,说道:“朝廷没有粮食了吧?”
袁有孝摇了摇头,答道:“某的职责是放贷、收贷,对粮食的库存并不知晓。”
范灏笑道:“袁行长又何必自欺欺人,朝廷手中已经无粮。否则也不会把每日供应的粮食降到10万斤,并把价格提到500文。刚敢不敢和范某打赌,不出后日,粮食必然涨到600文?”
袁有孝看了他一眼,说道:“范公,到了这个地步,你我也不需要再说什么假话。你们手里的筹码已经消耗殆尽,就算朝廷加大粮食投放量,你们也吃不下再多的粮食了。一旦有人卖粮,所有的投机商都会跟进。到那个时候,粮食会变得一钱不值。”
“哈哈哈。”范灏口中发出一阵狂笑,他猛地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袁行长又何必欺我,朝廷之所以推高粮价,不就是想吓阻某等。一旦粮商敞开贩卖粮食,你们再用手里的金银回收粮食。如此,不但解决了粮食问题,还能大捞一笔。
不得不说,制定这个策略的人绝对是个奇才。他竟然想到让你放贷,来进一步推高粮价,获取差价的同时还能赚一笔利息。如果是在以前,范某就是用尽家财也要和他结识,并引为知己。
可惜,人才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们太希望一鸣惊人了,结果就让事情超过了可控制的范围。袁行长,其实所有的商家都开始炒粮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输了。如果不推出贷款业务,恐怕还会留一丝生气。至于现在,恐怕连整个朝廷都会垮掉吧!”
袁有孝淡淡的说道:“范公未免危言耸听了,正如你所说,朝廷是有意的推高粮价,从而回收了大量的现金。等到你们撑不住的时候,我们再低价收回粮食就是了。”
范灏深吸了几口气,让急促的呼吸缓和了一点,道:“袁行长,朝廷连甲胄都已经外卖,你又何必欺瞒范某。”
袁有孝大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范灏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把甲胄卖给李茂贞等人,不啻于饮鸩止渴。难道皇帝就没有想过,那些人一旦举兵造反,你们用什么去抵挡?”
袁有孝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慌张的说道:“实不相瞒,甲胄确实卖了一部分,但是换回了数十万石的粮食,足以应对目前的危局了。”
“哈哈哈。”
范灏狂笑了几声说道:“袁行长,旱灾还在继续,就算老天普降甘霖,也改变不了今年的歉收的局面。而且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出现,这数十万石粮食恐怕是救命粮吧!你们如果把它投放到市场上,信不信很快就会被人吃掉。”
袁有孝的脸色越来越白,终于他绷不住了,大吼道:“范灏,你们这样昧着良心做,就不怕百姓闹事吗?”
范灏冷哼一声,说道:“袁行长,那种脏活你们最好别做。否则范某就是拼个鱼死破,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袁有孝瞪着范灏看了一阵,恶狠狠地说道:“你会自食其果的,而且那一天不远了。”
范灏一笑说道:“袁行长,或许不久的将来,这个钱庄都是范某的。到那个时候,某还会让你做行长。”
说完,他狂笑着走出了银行,对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喊道:
“诸位,朝廷又运来数十石万粮食,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存粮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你们就懊悔吧!”
听他怎么一说,那些人一下子簇拥上去,七嘴八舌道:
“某有盐10万斤,骡马100匹,另有田土奴婢若干,现在全部抵押了啊!”
“某有一个马场,内有马匹骡驴数百,还有牛支五十。”
“某在西市有两个古董铺面,并有一个大车行,还请袁行长放款啊!”
跟随出来的袁有孝,脸色变得铁青,他大声喊道:“各位,粮食狂涨并不是朝廷粮食不足,而是不良商人囤积居奇。到了这个高点,粮食已经升无可升。一旦下跌,必然是水银泻地,止无可止。袁某劝诸位一句,还是尽早收手为上,否则后悔无及啊!”
“袁行长就放款吧!某等买粮是心甘情愿,就算是亏本也不会怨恨朝廷、银行。”
“袁公,旱灾还要持续,某家里有百余人要养活,不向银行借贷,恐怕是要饿死了。”
“干旱少水,某饲养的马匹也吃不饱肚子,就等着钱款救命呀!”
那些人纷纷说道。
袁有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大喊道:“既然你们一意孤行,袁某也不好再劝。今天就把丑话放在这里,如果价格崩盘,你们还不出银行的贷款,袁某就会回收抵押的资产。到那个时候,你们也别说袁某心狠手辣。”
“放心吧!绝不会有一个字的怨言。”那些人笑道。
袁有孝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