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都疯了,我们全疯了!”
范灏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疯子。
头发披散在肩头,上面全是斑斑点点的污垢,偶尔还会有虱子出没。
脚上的鞋也不见了,还因为走的太多,上面还出现了无数的血口子。
范灏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他现在只想大声吼叫,但是缺水的喉咙,只发出沙哑的嘶鸣声。
“范公,昏君那个供销公司的今天再一次压缩供应量,目前只有1百万斤,价格升到3百文。根据现有的态势,粮价恐怕要达到5百文。”
“5百文,哈哈哈,5百文一斤,如果达到那就能名垂青史了。吃进,全部给我吃进!”范灏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范公,咱们手头的钱财全都已经换成粮食,现在能动用的只有黄金千两。”
伴当的话,让范灏更是焦躁,他吼叫道:“去银行抵押,田庄、奴婢、各种商铺,只要能抵押的统统抵押。爷爷要用昏君的钱,把他杀个片甲不留!”
看伴当还在发呆,范灏又吼道:“还不快去,如果迟了,粮食就会被别人买光!”
“是!”伴当吓得抱头鼠窜。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范灏喉咙里发出一个恐怖笑声。
仿佛是一只夜枭,在为嗅到死亡气息而兴奋。
“李晔,你等着受死吧!”
就在他狂吼狂叫的时候,一张艳丽的面孔忽然出现在面前,范灏看着她怪笑道:“湘夫人,李晔快撑不住了,只要这个月就能决出胜负。”
湘夫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宗主很感念你的功劳,并将你提升为东方智慧菩萨。”
金莲真宗宗主之下是左右金莲使,金莲使下就是四方菩萨,东方智慧菩萨隶属于左金莲使,也是四方菩萨中排行第一。
“哈哈哈。”范灏发笑了几声,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卑职见过左金莲使了,不知这一次又有何差遣?”
湘夫人淡淡的说道:“宗主命令继续推高粮价,只要让伪朝分崩离析,你便是第一功臣。日后开创神国,便封你为王。”
范灏一脸欣喜的说道:“此次全赖宗主圣明,某不过按命行事而已,哪有什么功劳。”
他出身低微,早年不过是一个游商,在贩运商品时那是饱尝了盘剥、白眼。
后来实在受不了欺凌,才愤然加入金莲真宗,
在他们的庇护下,范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只是在金莲真宗里,商人同样不受待见。
现在宗主又是升他的职,又是许诺封他为王,范灏自然感激涕零。
湘夫人冷声说道:“京兆府的警局正在挨家挨户的核查人数,宗主也只能退回山中。此次起事成功与否,就看你的表现了,范菩萨切不可大意。
此外,东厂那些恶犬的鼻子也越来越灵,余最近感到有些异样,应该是被他们盯上了。为了不耽误起事,余会把他们引出城外,城中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范灏道:“某绝不敢辜负左使的期望。”
就在湘夫人离开的刹那,范灏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恨恨的说道:“有功劳就来抢,有困难就躲开,你也不过如此。也好,现在就让你们看看爷爷的手段。”
“韩公终于来了,裴某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
裴枢依旧是风度翩翩。
早在八天前,他就已经赶到华州,但是韩建却避而不见。
裴枢也没有计较,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则在伎馆安歇,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快活。
韩建一笑道:“裴公莫怪,这几天某是去了凤翔一趟。毕竟神策军齐聚山南,凤翔李帅也是忐忑不安。”
裴枢笑道:“李帅也太谨慎了,贼王八王建犯上作乱,朝廷当然不能坐视不理。神策军聚集山南,不过是为了平定乱事而已。”
“哦!”韩建道:“如此,某等也就放心了。不过,裴公贵为朝廷的户部尚书,怎么会忽然来我华州?”
裴枢笑道:“你我故人也就不用遮遮掩掩,今次来华州确实有事相求。今年大旱,京兆府恐怕是颗粒无收,某这个户部尚书也不好当,只能找你买粮。”
韩建苦着脸说道:“裴公这话说得晚了,凤翔也是大旱,李帅又和陇右吐蕃交战,如今已把库中的20万石粮食订走了。”
裴枢笑道:“韩公也学会打埋伏了,谁不知道你是满场粮米的大财主,曲曲20万石又何足挂齿。”
韩建摇头道:“这次真不是某不爽利,实在是爱莫能助,还请裴公不要为难在下。”
朝廷既然能用兵两川,自然也能用兵三藩,李茂贞当然不敢大意。
经过几日的磋商,他们决定连兵自保,粮食自然就成为重中之重。
所以,韩建也不会把库里的粮食卖掉。
“韩公,这一路上某看到了无数的粮仓,算下来至少也有数百万石。这么多的粮食,就算你们的农人不种地,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