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斜,最终坠到地平线下面。
看着屋子慢慢的暗下去,李渐荣小声的抱怨道:“淑妃姐姐,圣人都回来了,为何不先进宫一趟?”
这几日,整个后宫都处于紧张状态。
上到嫔妃,下到宫女太监都是大难临头的倒霉模样,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吱哇乱叫。
直到皇帝大获全胜消息传回,宫里才恢复往日的秩序。
但让嫔妃们失望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天,皇帝却一直没有出现。
哪怕所有的人都搬迁到了华清宫,也依旧看不到他的人。
“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事业、金钱,最后才是我们这些女人。”何惠儿一边缝补着衣服,一边唉声叹气道。
对于李晔,她确实有些小小的怨气。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也该抽出时间回来一趟,安抚一下宫里的女人。
可他倒好,就在宫门口转,怎么都不进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妾身见过淑妃姐姐、昭仪姐姐。”
这时,殿中又进来一个丽人,她还不到二十岁,比起何惠儿、李渐荣来说是略显青涩,但也正是如此又显得格外清丽。
何惠儿看到她,眼中不由的一黯,说道:“贞一妹妹来了,快坐吧!”
这个丽人叫做裴贞一,是河东裴氏的嫡女,长相艳丽不说,兄长还是新任户部尚书裴枢。因为颇具才干,很被首相杜让能看重。
裴贞一叹了口气道:“圣人也真是,手下那么多人不用,偏偏把自己指使的团团转。长此以往,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啊!”
何惠儿道:“余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连圣人的面都没见着,又怎么能去劝诫?如果跟在圣人身边,那些大臣又要弹劾,余也是左右为难。”
李晔的活动,何惠儿是一清二楚。
他最近一直在筹建忠烈公墓,将那些阵亡的士兵统一安葬在其中。
另外就建设英烈祠,专门找了道士、和尚,准备建立一套礼仪,专门祭祀那些捐躯的英灵。
而最重要的是工坊的搬迁,皇庄附近的水流量不足,已经严重制约工坊的生产进度。
为了解决问题,李晔决定将工坊搬迁到渭河岸边,现在正加紧建设。
李渐荣小声说道:“圣人如此不关心身体,臣妾等也是寝食难安,不如派个人到皇帝身边照顾,也省得被外臣诟病。”
何惠儿轻轻一笑道:“余也是这帮打算,不过华清宫内还未安置妥当,加上老的老、小的小,如果余去照顾圣人,恐怕会乱得一团糟。两位妹妹就去一个,另一个先协助余管理,每十天交换一次如何?”
虽然她和李渐荣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在这后宫之中,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朋友?
而且皇次子李栩也很聪慧,比起自己的儿子李裕也毫不逊色,将来在继位问题上恐怕还要争一争。
想到这些,何惠儿轻轻说道:“渐荣伺候皇帝多年,深知圣人的生活习惯,不如这十天就由她伺候吧!”
李渐荣笑道:“那就多谢淑妃姐姐了。”
“不成,刘季述逆案正被深挖,据说已经查到赵郡李氏身上。无论结果如何,李姐姐都应该避嫌。”
果然,裴贞一立刻展开反击,而且攻击方向直指李渐荣的软肋。
何惠儿说道:“贞一妹妹多虑了,渐荣虽然是赵郡李氏,但她进宫日久,绝不会和李家的人有一星半点的联系。”
“嗤。”裴贞一轻笑一声说道:“淑妃姐姐忠厚,自然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万一某人受到蛊惑,干出不忍言的事情,姐姐可就追悔莫及了。”
何惠儿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说道:“宫中之人都是敦厚纯良之辈,绝不会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情,余还是想让渐荣妹妹去。”
看她固执己见,裴贞一急急说道“姐姐,李昭仪已经有皇次子、皇长女,如果伴驾而行的话,他们又该由谁来照顾。如果有个疏忽大意,恐怕会被圣人训斥。”
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大病一场后,对李渐荣的一子一女是倍加青睐。
经常会呆呆的看着他们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此以往,肯定会对裴贞一不利,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诞下一男半女。
如果有一天又来新人,那么皇帝的宠爱难说就会转移。
李渐荣冷哼一声说道:“只是让我一个人伴驾而已,又不是拖家带口的去,再说皇次子、皇长女有专门的人员照顾,怎么可能被怠慢?除非是有人图谋不轨,准备谋害圣上的金枝玉叶。你说是不是呢,贞一妹妹?
再说了,这一次的逆案也牵扯到裴家,贞一妹妹进宫时间不长,与你有无干系还未可知。加上你的长兄可是户部尚书,里应外合也未可知呢!”
“你……。”裴贞一气得是柳眉倒竖,她伸手指着李渐荣大喝了一声道:“你这是血口喷人,李家在朝中的势力同样巨大,怎么不说你们里应外合?”
李渐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