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灯火摇曳,刘季述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
他呆呆看着面前的小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嗒嗒嗒。”
终于,这沉沉的死寂被一个急促的脚步所打破。
“祖宗,神策军、飞龙小儿已经回来了,现在大明宫外候令。”
刘季述缓慢的抬起头,瞪着报信的小宦官说道:“怎么样?”
小宦官苦着脸说道:“死伤惨重,飞龙使刘公也受了伤,尚药局的供奉已经去了,结果不太妙啊!”
刘季述吼道:“没问你这个,咱家要干的事情,希冀干完了吗?”
小宦官忙不迭的说道:“刘公随身带着一个玉匣,说要亲自献给祖宗。”
“玉匣!”刘季述一下子站起来。
这时候带玉匣回来,结果已经呼之欲出了。
“快让吾儿进来!”刘季述狂叫道。
小宦官嚅嗫一阵,说道:“祖宗,宫门已经落锁,重开恐怕不合……。”
“啪!”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
猝不及防之下,小宦官一屁股坐在地上。
“砰!”
刘季述又狠狠一脚踩在他的下腹部上,嘴里狂吼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毙。让守门的神策军把门打开,快让希冀吾儿入内!”
“祖宗饶命啊!”
几个在暗处的宦官一拥而上,拖着那个小宦官下去了。
大殿很快就恢复平静,刘季述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回到榻上坐好。
可能是觉得坐姿太过正规,还故意斜靠在凭几上。
“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刘季述又变得难以自持,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才恢复了几分镇定。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睛还是越瞪越大。
“快,快。”
大殿门口出现了一群人,其中的四个还抬着歩辇。
如果没有猜错,上面坐着的人是受到重创的养子刘希冀。
“他们怎么进来了?”刘季述皱了一下眉头。
歩辇后面还跟着十来个人,从污秽不堪的铠甲上看,应该是历经血战的飞龙小儿。
不快只是瞬间,刘季述换了一副笑脸,他刚要开口询问时。
一个宦官已经捧着玉匣走到面前,谄笑道:“祖宗,飞龙使刘希冀有物献上。”
“砰砰砰。”
刘季述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哆嗦着嘴唇说道:“打……,打开。”
“哗!”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但刘季述的心里并没有一丝厌恶,反而觉得无比兴奋。
他伸手抓住人头的发髻,把它从匣中提出来。
“啊!”
当看清楚头颅是谁时,刘季述吓得大叫一声。
“怎么,刘祖宗觉得失望了?”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兀然响起,只是传到刘季述的耳中,却变成阵阵惊雷。
他连忙跪伏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大家……,老奴不知大家到来,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玉匣里装的是刘希冀的脑袋,应该是战死之后被人砍下来的。
皇帝没有这个实力,下黑手的一定是其他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西门重遂。
但事到如今,刘季述也不敢再怨恨谁,他只求能活下去,哪怕是以最卑微的方式。
李晔坐到榻上,说道:“刘祖宗也会请罪,还真是稀奇。”
刘季述连忙说道:“老……,奴婢以前不知大家如此英明神武,所作实在狂悖,还请大家责罚。”
李晔笑道:“好吧,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罚?”
刘季述一惊,他的眼睛珠子来回转了几圈,谄笑道:“大家,奴婢家有金银数百万缗,其余铜钱、粮食无算,现在全部都交出来,只求留一条性命。”
李晔摇头道:“它们本就是朕的财产,只是被你侵吞霸占,现在不过物归原主而已。刘祖宗,用朕的东西和朕做生意,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刘季述连忙说道:“大家,奴婢手上还有百家商铺、十万顷良田、奴婢数万。其外还有别业、古董字画,现在统统交付大家处理。”
李晔说道:“事到如今,你就抛掉所有的幻想吧!刘家高于马鞭的人统统都会死,包括你的养子。”
刘季述大喊道:“李晔,你这是要灭刘家满门!”
李晔把手一摆,说道:“刘季述,你派刘希冀攻打明德门的时候,可曾想过放朕一条生路?”
刘季述摇头道:“没有,但咱家只想要你的性命,绝不会伤害别人一分一毫。”
“呵呵。”李晔冷笑了几声,道:“朕如果被杀,六哥吉王、八弟睦王等等恐怕都要死吧!不止他们,甚至连淑妃以下都会被你干掉,这样才能保证你定策国老的地位。那么,朕为何不能灭你满门?”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