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宦官们黯然离开,张濬心里那叫一个爽。
他将一个沾满乳酪樱桃投入口中,才喜滋滋的说道:“圣上英明睿智,一出手便将阉贼全数遏制,臣不胜佩服。”
看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李晔的心中升起一团鄙视。
遏制宦官集团确实是李晔的既定策略,但弄垮了四贵又有谁来填补权力真空?
“靠你们这些文人?”李晔的脸上满是嘲讽。
朝臣中,最有名望的当属孔纬,一句文宣王后人就能占尽风头。
但就是这样的存在,在背地下也和朱全忠勾勾搭搭。
“张卿,若不是杨公,恐怕你坐不到朕的面前。”李晔淡淡的说了一句。
当年,张濬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小人物,在投靠杨复恭之后才得以任用。
但在僖宗朝,杨复恭一度失势,张濬立刻将他踢开,转投到田令孜的门下,两人从此结下冤仇。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张濬面不改色道:“如果不投靠阉贼,今后又如何掉阉贼!”
“好!”听到这句话,坐在下面的大臣纷纷喝彩。
李晔一笑,说道:“张卿,朝堂之上竟然有贼,看来朕真是昏庸无能啊!”
“启奏圣上,如今朝中只有贤良方正,那有什么贼寇!张公一向口快,还请宽恕他口不择言之罪。”韦昭度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跳出来打圆场。
张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即跪下道“启奏圣上,臣出于草莽,一向不会说话,还请圣上责罚。”
李晔把手一摆说道:“张卿是朕的宰相,一词一句都代表朝廷的体面,还望今后多多谨慎。”
张濬沮丧的说道:“微臣遵旨。”
他今天表现得如此积极,就是要给皇帝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张濬并没有想到,结果竟是如此的糟糕。
“起来吧!”李晔轻声说了一句,随即拿起桌上的酒杯,笑道:“今日樱桃宴,朕要与诸君同乐。”
“吾皇圣躬万福,千秋万寿!”朝臣们立刻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晔笑道:“今天君臣同乐,这套虚礼就免了。朕刚刚得到一只雄鸡,名叫兵马大元帅,今天就让它厮杀一场,以博诸君一笑。”
说话间,四个小宦官抬着鸡笼走上来。
“咯咯咯。”
兵马大元帅暴躁的迈着步子,它已经感应到了劲敌的存在。
但鸡笼的外面还罩着一块布,让它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
“国色?”在场的大臣们都愣住了。
明黄色是唐帝国最尊贵的颜色,只有天家的子女才有资格穿着。
可那些宦官搬上来的鸡笼,居然被黄布笼罩着,这让大臣们目瞪口呆。
“圣上,这……。”孔纬立刻站起来。
李晔笑道:“孔卿,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那只公鸡已经被朕封为三品大员,并赐黄马褂了。”
“黄马褂?”大臣们全都愣住了,他们可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哦,就是赐服。”李晔尴尬的笑着。
孔纬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圣人,以畜比人,君不取也。臣请去掉国色,并杀掉那只公鸡以正国本。”
“孔公太小题大做了。圣人在蒲青修养,岂可枯坐宫室!有一二游戏之物,于身心大有好处。”说话的并不是宰相,而是户部侍郎崔昭纬。
李晔的眉毛动了一下,笑道:“崔卿说的是,朕不过是病中作乐罢了。”
虽然崔昭纬给自己说了好话,但李晔一点都不感激。
这个家伙的名声实在太臭,攀附藩镇也就算了,他还家人派到藩镇那边伺候。
一有个风吹草动,立刻让藩镇上书,他再从旁附和,搞得朝廷十分的被动。
不过,崔昭纬还是清河崔家的代表人物。
世家出身,加上藩镇支持,就连宦官也拿他无法。
看气氛再一次僵持,韦昭度又站起来说道:“圣上乃聪睿之人,必然会听孔公劝谏。今日樱桃盛会,诸君就不要吹毛求疵,辜负了圣上的一番美意了。”
李晔看了韦昭度一眼,笑道:“韦卿说的有理,朕今天细心安排,就是要和诸君同乐,事事吹毛求疵,恐怕太阳落山,这宴席还开不了呢!”
孔纬一听,脸色难看了几分,说道:“圣上是嫌臣多嘴了?”
“不!”李晔正色说道:“有人指正朕的错误,朕真是感激万分。鸡笼上的国色,朕会撤去。”
孔纬傲然一笑,说道:“本当如此。圣上,既然国色可去,为何留着那只妖孽不杀?”
李晔也笑道:“孔卿有所不知,这只大公鸡一向是忠心耿耿,平常在朕的田地里扑杀害虫,每天早晨还准点打鸣,实在是朕的好帮手。有时候,朕也感慨啊!为什么某些大臣就不是这个样子,明明拿着朝廷的俸禄,胳膊肘却总是往藩镇那边拐。孔卿,全忠最近可曾来信?”
孔纬的脸像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