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是右神武军的核心将领,姚惜水也是盯着他们的脸观察细微的神色变化,揣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末将率部停留在沧浪城下不走,确实是有缘由的,但事关重大,末将不敢擅自决定,又担心襄北诸将对末将戒备极深,不敢轻易与通声气,只能等李兵部及郭大人过来主持大事。”温博沉声说道。
李长风此时乃兵部侍郎,称他李兵部自然抬举之意,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李长风自是不会轻易受蛊惑,不耐烦的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此间没有外人,请温将军说来。”
“末将到沧浪遇到十数商贾,自称是长乡侯王邕的使臣,说蜀世子王弘翼正密谋诬陷长乡侯而加害之,他们得到消息后,从梁州沿汉水入楚求援……”温博说道。
“胡说八道!温博真当本侯是你这么好欺负的?”李长风拍案怒目瞪着温博,他才不会信温博一派胡言,天下哪里可能会如此巧合之事?
“是或不是,或可请长乡侯的使臣过来一见。”郭荣慢条理丝的说道。
李长风轻吐一口气,心里清楚就算知道眼前一切皆是韩谦与温博联手安排好的戏,他现在也只能先看他们将戏演下去,挥了挥手,示意温博将所谓的长乡侯使臣喊进来。
片晌后就见郭却带着一长一少两名男子进来,长者不过二十四五岁,少者年仅十四五岁,他们走进来后,温博介绍说道:“这二人自称乃是渝州司马曹干次子曹庸及长乡侯世子王昂,然而末将愚钝,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也无法辩认长乡侯的手书,还请兵部大人及郭大人做主。”
姚惜水与左神武军行军司马费文伯都倒吸一口凉气,突然间意识到要是曹庸及王昂的身份不假,韩谦密谋布下的整个局大得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郭却乃是韩家家兵子弟出身,此时年仅二十五六岁,却是韩谦身边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他们在辰州吃那么大的亏,就是被郭却盯上所致。
之前能确认温博率新编右神武军西进时,郭却并没有在罗山城附近出现,之后他们拉郭荣过来,棠邑仅百余护卫在王文谦的妻侄率领下同行,也能确认郭却并不在其中;很显然曹庸、王昂二人是随郭却赶到沧浪跟温博会合的。
这意味着曹庸、王昂两人的身份更不会有假。
再仔细分辨,他们二人的脸形,确实又与曹干及长乡侯王邕有相肖之处。
当然所谓王弘翼密谋加害长乡侯王邕、他们不得不赶过来求援这样的鬼话,他们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蜀世子王弘翼是巴不得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长乡侯王邕死掉,但王弦翼再蠢,也不可能会选择在核心嫡系赵孟吉、王孝先率兵离开蜀国、正攻入关中腹地之际对长乡侯王邕动手。
事实上,他们之前也预料到长乡侯王邕有可能会发动兵变篡位,但他们以为长乡侯王邕会更有耐心,会等到赵孟吉、王孝先所部在关中腹地无法脱身时再动手。
然而眼前的一切,说明长乡侯王邕不仅要抢先对王弘翼动手,又担心实力不足于成事,还秘密找到韩谦借兵。
右神武军就是韩谦答应借出的援兵。
所谓招降温博所部与左武骧军会合进攻关中,彻头彻尾就是韩谦撒下的弥天大谎;而曹庸、王昂随郭却到沧浪过来,可以说是长乡侯送过来的质子。
想通这一切,姚惜水、费文伯都直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来,内心震惊得波澜动荡,完全不知道要说、该说什么才好。
这是韩谦派人潜入徐州劫持温氏族人回棠邑之时,就着手所布的局?
他们竟然全程完全毫无察觉,一直被韩谦当成棋子在用?
李长风这一刻脸色阴沉,极其难看,换作他这样的人物,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怎么可能会好过?
他深邃而阴戾的眼瞳,在温博、郭荣两人扫来扫去,半晌之后才极力按下胸臆间的怒气,长吐一口气,沉声问道:“你们谋事都到这一步了,而有些话出了这个大帐你们完全可以不认,这时候还有什么不能打开窗户往明敞处说的?”
“李侯爷果然是明白人,有些事不仅不会相瞒侯爷,东湖那边随后也会送密折到金陵禀明一切。只是事涉重大,不能事前知会李侯爷一声,还要请李侯爷见谅!”郭荣微笑着说道。
李长风都没有心情接郭荣的废话,只是示意他快说下去。
“事情缘由乃是长乡侯担心赵孟吉、王孝先率部攻下关中之后王弘翼的地位日益稳固,渝州最终难逃被清洗乃至血洗的惨淡结局,遂与曹干、景琼文等人决定趁蜀军联楚北伐关中之际发动兵变篡位。十一月初曹干秘密抵达东湖寻求援助,我家大人数日苦劝,却不能打消曹干他们发动兵变的决心。两权相害取其轻,见长乡侯王邕心意已决,我家大人也只能被迫选择助长乡侯谋事……”
“你们在此仅有万余兵马,即便没有人拖你们后脚,一万两千兵马能够全部沿汉水西进,王弘翼、赵孟吉留守梁州的守军再疏散大意,也绝不可能叫你们轻易夺了梁州,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