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诸臣还能不允?
问题在于洪州水营规模有限,征调一半兵马过来,也仅有六百余人、二十多艘大翼船、朦冲斗舰而已。
洪州水营以往的主要任务,以打击湖匪水寇为主,将卒战斗力不够强,战船不够坚固,难以在深阔水域与梁军水师争锋,也无以独力守护润州以东的沿江、沿海防线,这才不得不选择跟叙州合作而已。
水师主力覆灭于洪泽浦,当时江淮形势危厄,洪州水营没有仓促赶来勤王,原因也在于此。
要不然的话,太湖、鄱阳湖以及洞庭湖以及沿江诸州县,仅仅是从地方州兵之中,拼凑两三万人规模的水军,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当然,对寿王府而言,最先、最难解决的问题还是战船。
梁军在海州新建的水师右楼船军,是从梁国诸州县召调船匠、木料,还有大量被安宁宫胁裹北逃的江淮船工、船匠。
而作为寿王府势力范围的洪州,虽然也有两家造船场,甚至其中一家就是寿王府所办,但长期以来,以造行于鄱阳湖水域的中小型航船为主。
既没有造大船经验的船匠,更缺乏造大船的木料。
这种木料通常要从深山老林砍伐运出之后,再阴干两到三年时间,才能用以造船;否则船入水不用多久便会开裂变形,根本就经不住大的风浪拍打,还不说出长江口迎敌了。
而以往江淮能造千石大船的几家造船场,都集中在金陵、润州、巢州三地。
金陵事变后,这三地的造船场都被摧毁,所储存的木料要么被烧毁,要么被运走,船工、船匠也都被挟裹北逃,成为梁军水师的造船力量。
除此之外,也就高承源当年在岳阳筹办的造船场,囤积一批能造大船的木料,此时差不多能够用上。
问题在于这座造船场受湖南宣慰使司直辖,杨致堂有什么信心,能跟朝廷争岳阳造船场所造的战船,又或者说直接伸手将岳阳造船场囤积阴晾三年的木料及熟练船匠讨要到自己的名下?
要知道黄化、陈凡等人,皆是江东世家宗阀的代表,他们最反对寿王府的手在江东诸州伸得太长。
列桨战帆船作为棠邑水军的主力战舰,船形狭长如梭,鼓帆而来,肉眼看上去就便知道速度明显要高过寻常硬式帆船一大截。
驶到近处,船首的铸铁撞角,仿佛浅隐在水面下的凶兽。
金陵事变时,兰亭巷众人乘叙州战船冲击东华门水关,虽然船体受损严重,中途不得不抛弃掉,但将手臂粗细的铁栅门撕扯开,甚至将坚固的水关城墙都撞塌一截,令人印象异常深刻。
左右五牙军当时就有不少战船乃叙州所造。
虽然这些战秀绝大多数都沉没于洪泽浦之中,但事后梁军征用大量的民夫及船舶,将所有叙州所造的沉船,哪怕是船壳都被大火烧透了,也大费周章的拖往海州,可见叙州战船坚利早就甚得梁帝朱裕的重视。
杨致棠听职方司的密探禀告,梁军在海州的水师战船,最初十数艘甚至就是直接利用叙州沉船的船架子改造。
期待以久,看到战帆船往栈桥靠近过来,杨致堂便迫不及待的登船与冯缭、韩道昌见面。
因为这两艘船要直接移交出去,冯缭他们过来就带了不到六十名护卫加水手。
见杨致堂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冯缭便索性下令护卫、水手撤出去,由寿王府的人马接管两船。
迎敌时,为避免会受到火攻,也方便操持战械,三桅十六面巨帆都会降下来,由上下两层共六十支巨桨鼓水驱船前行;侧舷及舱室顶部的甲板上,共放置三十架床子弩、蝎子炮,射程皆在二百五十步。
没有五牙战舰(楼船)所用的长柄拍竿,远程攻击不能摧毁敌船,韩谦也强烈主张避开接舷作战,而用坚固的船体,直接将合围过来的敌船挤开、撞开。
战帆船内部有十六道水密舱,船板破损一些没有大事,只要整体结构坚固、不变形,战帆船就能保持应有的战斗力,坚持到战斗结束。
除了加强防火外,船上还有专门的汲水灭水装置,遇到敌军火攻时,要比将卒、船工手忙脚乱的拿木捅提水浇火,高效得多。
冯缭会留下数名武官、船工,负责详细指导寿王府的人如何操持这两艘船,这时候也是先在杨致堂面前演练一遍,临了笑着问道:“裸船作价两万缗,加船上诸多战械以及一套可替换配件,合计四万缗,两艘船共计八万缗——三个月内除人为、风浪翻覆之外,出现损坏,叙州无偿修缮如新;一个月之内,王爷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叙州也可以包退货——不知道王爷可还满意?”
杨致堂能提什么意见?
其他不说,仅首尾四只三四千斤重的铁锚,就不是洪州能铸的。
而有这四只铁锚,这么大的船体才能稳稳当当的直接停泊在江心深水之中,而不用担心岸边连个系泊的大树都找不到。
也正是因为缺少这种能抓住江底淤泥的铁锚,江淮所造的千石大船都是浅底、平底船型,以便能直接搁到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