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千沟万壑（2）
“那日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的对么？”莫洛将药水倒到他手指的伤处。
罗兰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问，手指被药水刺激的痛的几欲尖叫，十指连心的疼痛过后，他咬牙回答，“……是。”
“你早就知道，波文会以你逼迫我拿出骨琴对吗？”问题变得尖锐，让他一阵难受。
于是开口变得艰难，“是。”
“波文大人，除了骨琴还要什么？”她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问题一个比一个刺人。
她不知道还要去相信什么，眼前这个人曾是他最相信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一切都已清晰。
她本不想问，但是事已至此，她总要知道个透彻，至少撕下幕布的人是罗兰而不是波文，其实她也是明知故问了，这么多年粉饰太平，她都快忘了罗兰是阿尔蒂安特的人，阿尔蒂安特和阿莱斯隔着的千沟万壑。
罗兰久久没有回答。
“你休息吧。”莫洛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收起纱布和药水，面无表情，不再温暖也不冷漠，“这里暂时还算安全。哪里还不舒服，或是疼的紧了就叫我，我在外面。”
“等等……”
“怎么，想要什么？”她转身的一瞬间却没来由的涌上一阵恶心。她扶住墙，想要缓解心口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和血腥味。事先已经出现过几次，不过自己不曾注意，这一次有点严重了，或许是长时间体虚出现的反应。
她冲进盥洗室，从口鼻中喷出大口大口鲜血，虽然觉得胸口轻松了不少但是身体感觉更加虚弱了。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扑在脸上，抬起头看着镜中沾满水渍的脸，憔悴到极点的一张脸，真是难看，她颇为嘲讽的抹了一把脸，看见了镜中身后同样虚弱苍白的脸。
“你怀孕了？”罗兰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
她又捧了一把水，这一次则是尽数倒在自己的嘴里，她吐尽血水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她两个手撑着水池的两边才能不跌倒。
“是他的？”
她不置可否的扯了一下嘴角。
还能是谁的？尽管他替她做过防御措施，但是还是……是命吧。
她身体轻轻晃，眉头骤紧。
罗兰突然抓着莫洛的胳膊，向外走，“我们回王宫吧，然后尽快完婚，你把他生下来我会把这个孩子视若己出，我们重新开始，我和你还有孩子可以很幸福的……”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是这样，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牵绊了，只剩下仇恨。
“不……”她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然后拿起一旁的毛巾细细的擦干脸上的水迹，打断他的话“没那个必要，我已经决定离开阿莱斯了。而且你很清楚我们也回不去了不是么？那份法案无论是不是我提交的，无论是你还是阿德勒要害我没关系我认了而且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现在无论是阿莱斯还是整个魔党恐怕到处都是想要杀了我的贵族和市民。罗兰，是我错了，我妄想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但事实上，家族和血统会羁绊太多的东西，是我们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