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要是世人知道你的身上竟然留着人类的血液,你觉得世人会怎么想?”鲁斯凡一脸红色水渍却笑的那么狰狞,“我只是劝你,你别挣扎了,下贱的血统永远都是下贱的血统,无论你怎么掩饰你都改变不了你身上的血!”
说完鲁斯凡已经转身离开。
他无所谓鲁斯凡说的话,这些事情过去太久了,虽然有很多事情不能因为时间而褪色,他必须站的更高,否则就会死,一旦鲁斯凡继位无论是他还是恩佐还是他手底下的军队都没有活路,他很明白,只不过现在似乎出现了一点变化,他有了莫洛,他必须想好一个万全的退路,好在整个血族世界都没有人见过这位阿莱斯未来的继承人,一切都还好办。他又想起莫洛一个人在米斯特,他略略有些担心,加快脚步向内走去。
莫洛想要找一本书看,洛伦佐出去的时间太长,报纸都已经叫她翻过好几遍,她不是个能长期呆在一个地方的人,于是她开始找些书看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洛伦佐的书架找了一圈,全是政要或者立法书,还有地图历法历史书,这些统统都是莫洛在学院里天天看的,太过于无聊和枯燥,她想要一本小说,而偏偏洛伦佐似乎不看这样的书。抬头在顶层的书架还有一本没看过的画册,这似乎还有些兴趣,只不过书架太高,她站着够不到,于是站到椅子上,还是差一点点,她抱怨了一下洛伦佐这么高的书架,她踮着脚尖,只碰到了书脊的一点点,按着一点书角想要把书撬下来,却没想到轰隆一声整个书架都倒了。
她才想起自己还有法术的,只不过洛伦佐因为她的伤不让她用。她挣扎了半天才从书架底下爬出来,或许被砸到的地方有些青紫,手被书页划破了一点,但是不太要紧,要是洛伦佐回来发现他这个书架变成这样可麻烦了,她孩子气似的想着已经抬手要把书架给搬回去,还好书架前还有个书桌担着书架,书架没有完全的倒在地上,书散落了一地还好说,有些小血瓶还有瓷器酒瓶碎了一地。
惨了。
好不容易把书架扶起来,散落了一地的书,她头痛的看着一桌一地的狼藉,把想要拿的那本画册捡起来,然后慢慢的把要收拾的书和东西捡起来。
忽然她看见了一个东西——是幻镜。原来洛伦佐把幻镜藏在了这里,她笑了一下,嘲笑他不会藏东西,想要放回去,就当自己没有找到过。幻镜却开始发光,她手指的血顺着幻镜已经流了进去,血液迅速开始在镜面里弥漫成肆意的形状,不断的流淌,拼合重组,最后显出图像。
她忍不住看,却又不忍去看,因为镜子上出现的是母亲的那个套间的大门,和自己的梦境和自己的记忆中的那扇沉重紧闭的大门一般无二。
她抖着手捧着镜子,逆光中看见那门缓缓地打开,走出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伊利亚德,他的手指滴着血一滴又一滴渗入红色的地毯之中,画面转得很快,卧室里几乎被血浸的发胀的大床上,母亲的胸口上是一把浸染鲜血的银匕首。
“不……不会的……”
“怎么会……原来都是真的……”
“原来都是真的……”
“莫洛!”洛伦佐叫道。
她抬头看见洛伦佐,她披头散发如同鬼魅,双眼血红,留下的血泪染红她苍白的皮肤。
“哈哈哈……哈哈哈……我母亲是我父亲亲手杀死的,哈哈哈哈哈……真是讽刺,我敬了怕了二十多年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哈哈哈。”
洛伦佐看着坐在地上的一地废墟中,那个几乎要癫狂的她,幻镜摔在地上发出咚的巨响,她披头散发不断的狂笑,他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
她抓起地上的碎瓷握紧,满手的鲜血,她的笑声转为哭声。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七岁的时候父亲恨我恨到用鞭子抽花了我的脸,为什么他那么恨我,为什么他和别的父亲不一样,为什么我父亲待我那么严格,为什么父亲可以把我打到半死丢在血狱不管死活,我都明白了,因为传言都是真的,我母亲是被伊利亚德亲手杀了。”她的声音像是尖叫,凄厉的让人不忍听。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即使我生来就是为了赎罪…….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过…….”
“没关系,莫洛,都过去了,你什么都没做错。”他当即真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不太一样的她,“真的没关系,你不会再回阿莱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