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
自从孔圣人后,孔家千年以来立足曲阜从未改变。如今人们提到曲阜,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曲阜圣人之后孔家。或者说,孔家已经成了曲阜的象征,成了天下儒生心中的圣地。
往日的曲阜,可谓是处处存在诵读论语之声,哪怕是乡间老农也能拽上几句儒家的经典。可今日的曲阜,处处门户紧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哪怕有人不得不出门,也会如同做贼般警惕,疾步走过街头小巷,好似生怕被人察觉一样。
一处简陋的茶馆内,寥寥无几的客人品尝茶水,感慨国事。
“哎,自从传出始皇帝欲对孔家动手的消息,这曲阜的景色就变了啊。”
“可不是吗,你看现在的曲阜都快成鬼城了。”
“哼,若非诸子百家的余孽挑拨,始皇帝又怎么会对孔圣之后动手。听说始皇帝身边有奸臣四人,法家狄仁杰,兵家寇仲,以及墨家黄月英,还有那魔门妖女婠婠。定是这些奸佞小人暗中挑唆,才会酿成这等惨事。”
“贼子可恨,当凌迟处死,方能告慰天下英杰之心啊。今早在下路过孔家的时候,方圆数里都已经被锦衣卫的人团团包围。只怕,哎。”
“嘘嘘,几位客观慎言,慎言啊。小老儿,我,我。”茶馆老板听到几人的谈话,脸都快要吓白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在乎什么儒家,什么奸臣。只要小日子能够过得去,别说皇帝是谁在坐,就算是头上有点绿都不是个问题啊。这几位客官的谈话要是被人听到,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老板心中想着,忽然想到自家婆娘早就跟人跑了,不由更加的伤感,恨不得掩面而泣。
孔家祖宅,位于曲阜城郊,占地面积数十万平方米,比之大晋皇宫都不逞多让。
往日的孔家,高门大户,仆从如云,宾客络绎不绝,其内诵唱之声不断,充满了千年世家的骄傲与派头。
可现在,孔家门户紧闭,曾经络绎不绝,甚至在孔府门前苦苦排队等候的如云宾客,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位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为此地平添了几分肃杀。
孔家大宅内。
人高马大的仆人们身着坚固的软甲,手持锋利无比的兵刃,平添了几分紧张肃杀之气。
在孔府的议事大厅内,十数位孔家位高权重的族老汇聚一堂,一个个面红耳赤地争吵不休。
而坐在上方主位的孔家当代家主,却是神色淡然无比,一副悠然自在的姿态。不是他不想管,也不是他有心让场面如此下去,而是他明白自己无法管,也没有办法制止场上的争吵。因为他固然是孔家家主,但此时场上辈分最低的都是他叔叔辈的人物,更有数人是他始祖一辈的大佬。
面对这些平日里不出世的老祖宗,孔家家主表示自己也很绝望,很无奈。孔家家主的无奈,丝毫不影响孔家族老们的争吵。
“不行,春秋不能白死,我们孔家绝对不能向那个暴君妥协。”
“哼,正所谓‘王者,民之所归往也’,吾等身为大晋子民,岂能做出欺君罔上的行为。此番虽有锦衣卫前来,但陛下向来明察秋毫,定然不会冤枉我孔家。只怕有人暗中欺君罔上,此番连累到了我孔家,却不甘心授首吧?”
“我呸,孔忠孝,你读谷梁读傻了吧。人家都将刀子架在了咱们脖子上,难道我孔家还要自己送上去给人杀不成?正所谓人君为政应法天,行德政,为政而宜于民。当今天下天灾不断,岂不正应了董师所言。我看就是始皇帝得位不正,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降下灾祸警示世人。”
“可笑,始皇帝得龙君指点,创立大晋千年基业。此本就是上天所赐,何来得位不正只说?我看是你孔忠义与公羊学派的那些人混久了,已经没有了礼义廉耻,不知君臣之别。”
“艹你大爷的,孔忠孝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当年父亲本意是让我继承家主之位,就是你这个混蛋在外面拈花惹草、惹事生非,害的连老子都被父亲惩戒。
还有,当年我和紫嫣两情相悦,又是你这个混蛋挖我墙角。去你妈的,我可是亲哥啊。你个畜生连亲哥的墙角都挖,你他妈还是人吗?”
“荒谬,荒谬。你与紫嫣不过是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而已,这也算是两情相悦,真是可笑至极。”
“呸,紫嫣如果不是喜欢我,能与我说话。如果不是你横插一手,紫嫣当年肯定是你嫂子了。”
孔家家主以手扶额,满脸无奈地望着互掐的两位老祖宗,心中简直哭笑不得。
老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你们两位就不能顾及一下环境吗?
就在孔家家主犹豫要不要打断两位老祖宗的撕逼时,一道嗤笑忽而从虚空传来:“咯咯,本以为圣人后裔的千年孔家有什么了不起,原来全都是狗屁倒灶的龌龊事。看来,陛下还是高看了你们。”
“什么人!”正在互掐的孔忠义两兄弟匆忙分开,不约而同地高喝一声。他们说完,怒视对方,骂道:“别学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