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突然想起了什么, 仰起小脸望着他:“我在庭院里新栽了许多花,你快来帮我。”
谢嘉树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是面对她理直气壮的使唤, 他又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
“我记得小时候, 庭院里是极美的。”黛玉面露烦恼,指向不远处一片花田, 声音轻柔悦耳:“那一片的花木都更换了,还没长好。”
目的不言自明。
谢嘉树忍不住问道:“你是要我用灵力养护?”
黛玉点头,悠悠然道:“劳烦小哥哥了。”
谢嘉树失笑。他伸出一只手, 灵力绵绵不断, 充斥庭院。
渐渐的, 所有花木变得生机勃勃。
幼年时光仿若重现,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夕阳渐渐垂落, 在暗淡的天光里,黛玉清楚地看到他眸中温柔的笑意, 一如往昔。
她的心中,慢慢涌起一股雀跃之意。
谢嘉树却说起此行的目的:“听说……你身上牵着一根红线?”
黛玉一愣。
她缓缓坐回秋千上,一语不发。
“小木人并未说错, 你们是前世的缘分。”谢嘉树思及木石前盟, 眉渐渐拧起:“你觉得贾宝玉如何?”
黛玉呆住了:“他如何,与我有什么干系?”
她心中慢慢涌出一股羞恼,倏地站起身,迈开步子就走。
谢嘉树欲伸出手去拉她, 但不知为何, 心中却掠过一缕异样, 让他顿住了动作。
他转身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带了点无奈:“贾宝玉并非良配。”
黛玉顿住脚步,低垂螓首,好奇道:“为何?”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陛下封贤德妃恐怕另有所图。贾家表面上兴盛,其实大厦将倾。”谢嘉树追上她,站在她身畔垂眸看她:“最重要的是,贾宝玉配不上你。”
黛玉忽而抬起头,对上他逶迤精致的眉眼,犹如长辈般关爱的目光一如幼时。
“你又是我的谁?”黛玉恼羞成怒:“此事自有家中父母做主,何曾要你多管闲事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
这一日清晨,黛玉惺忪着眼睛醒来,就听雪雁道,宝二爷又登门了。
黛玉想起小哥哥昨日之语,哧的笑出声。
只是这笑意却转瞬即逝。
雪雁见她忽然低落下来,不明所以:“接待的是大爷,奴婢瞧他一脸愁容的。”
黛玉正了正神色,疑惑道:“前日不是忽然同弟弟告别,匆匆走了吗?”
雪雁也是一脸不解。
原来贾政被点了学差,前几日已出发赴任。贾宝玉没了管束,和薛宝钗及一众姐妹住在大观园中,愈发恣意游荡。
于是,大观园中商讨起结诗社的事来。
林黛玉出生于书香门第,形貌翩然若仙,贾宝玉自然心驰神往,想邀请她过府参加诗社,与姐妹们一同玩耍。
他品性纯真,一腔心思固执简单,说出的话也情真意切,让贾敏哭笑不得,虽推拒了,待他的态度却逐渐缓和。
摸清了他的性情,渐渐的,对于他那日的失礼也不再怪罪。
但,心中却不愿女儿与他过从甚密。
贾宝玉见她不肯应,怏怏不乐地走了。
又几日,王熙凤办生日,贾府欢聚一堂,给黛玉下了帖子,贾敏心系娘家,同意了让黛玉去赴宴。
想着回京了,应与娘家重新走动起来,就开始张罗起黛玉出行事宜。
另一边。
随着上书房学业结束,圣元帝钦点了谢嘉树任金吾卫右武卫,正三品的武职,掌宫中巡查警戒之职。
他的父亲谢清书当年结业后,也是任此职位。
京中诸人并无多少意外,不过感叹几句靖安侯府圣眷不衰。
兰亭苑里。
自从与黛玉不明所以地不欢而散后,谢嘉树就有些心情低落。
他将一个乌木匣子打开,入眼便是一个红黄双色攒心梅花络子。这络子虽保存妥善,但毕竟时日久远,不复旧时鲜亮,甚至,做工也不精细。
谢嘉树也不知为何心中一热,就解下随身佩戴的羊脂玉佩,将上面的丝绦坠子绞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梅花络子换了上去。
谢嘉树摩挲着玉佩,怔怔出了会儿神。
第二天,谢嘉树与九皇子、薛城璧在天香楼见面。
薛城璧就说起京城逸闻:“西北王世子与忠顺王嫡幼子厮混到一处去了,至今已失踪好几天了,把忠顺亲王气的不轻。”
见余下二人一脸茫然,薛城璧讶道:“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说?”
他不由感叹道:“也是。你们都有差事在身,自然与我这闲人不同。”
九皇子按住他肩膀,婉言鼓励了他几句。
谢嘉树却想着徒牟丰血修身份和养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