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你还想几次?”几乎是在她音落的刹那, 傅行勋便愤愤出了声。
简直过分。
这个世道怎会如此?
男子看了女子之身,便是地痞流.氓,需得对其负责, 娶其过门。
怎么女子看了男子之身, 就这么理直气壮,还说,这才第二次……而已?
阮幼梨被他的话逼得不敢说话,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瓮声瓮气道:“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怎么还这么凶人家……”
傅行勋阖眼扶额, 生怕被她给气死。
这是什么道理?
男子也有清白名节的好不好?
傅行勋抱臂胸.前,生了一种莫名的屈辱之感,怪异得令他浑身不适。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阮幼梨大起胆子悄悄抬眼,打探他的情形,可恰恰就撞进了他的幽深眼眸中。
墨色沉沉, 深邃幽黑, 好似深潭般, 将她搅入其中,难以逃脱。
阮幼梨甚至都没察觉, 慢了半拍的心跳。
“你下次若再要如此……不对, 决不允有下次了。”傅行勋紧紧盯着她, 如是声明道。
换来阮幼梨呆滞到冷漠的一答:“哦。”
两人大眼对小眼, 空气突然安静。
“你……”
“我……”
再次出声时, 两人默契到了难以言语的境界。
“你先说。”
“你先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你好没好。”
空气再次安静。
“昨日, 阿兄不是被人行刺了吗?”阮幼梨低头看着脚尖,瓮声瓮气地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嗯。”傅行勋硬邦邦地颔首应答。
简简单单的一字回答,竟是让阮幼梨产生了误解,认为他是原谅自己了。
她忙是提起裙摆,飞一般地奔到的身侧,扬起下颔,凑到他跟前,笑得眉眼弯弯:“阿兄你不生气了?”
没待傅行勋回答,阮幼梨又死皮赖脸地往他靠近了几分,气都不带喘地接着说道:“你不生气了就好!不然我会好伤心好难过好内疚的!我一伤心一难过一内疚就会消瘦很多变得骨瘦如柴的!阿兄你这么疼阿沅所以一定不会让阿沅瘦那么多的对不对?!”
很奇怪,傅行勋听得都累,可眼前的阮幼梨,却是镇静如常。
他愣了半晌,才出声作答:“不对,你还是瘦一点罢。”
闻言,阮幼梨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我都清减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瘦吗?”
晨起一杯水,餐后挺直立,白日多步行,睡前勿进食。
她严格按照《书中自有金龟婿》里边的条例而行,坚持了快一个月,连绮云都说她的身形变了许多,怎么傅行勋还说她胖?
阮幼梨伸手捧住鹅蛋脸,用力一按,将脸揉成一团。
就着这个怪异姿势,她口齿不清地说道:“你看你看!哪里还有赘肉?”
她这样,将娇嫩似桃瓣的嘴唇都蹙成了团状,皱成了含苞欲绽的春桃,妍丽中透了几分待人采撷的可人。
傅行勋喉结微动,不自在地别开了眼,讷讷道:“明明还有一点……”
虽然,一点都不显累赘,反倒……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一点的意思,就是很少罢。
听了他的回答,阮幼梨兴奋得一阵蹦跶。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恢复不了我的如花美貌!”
她是真蹦跶着将话道出,音色里带了几分轻颤。
傅行勋看着她的模样,竟觉得心中的那份嫌弃,没先前的那般浓烈的。
天真烂漫,似初升朝阳。
他勾了唇角,浅笑的弧度,竟是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得到。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阮幼梨围绕他转了几个圈圈,想要从他的身上寻出几分端倪来。
傅行勋被她端详得浑身不自在,广袖一拂,便负手身后。
他背脊挺直,答得中气十足:“自然没事。”
小小的几个刺客,还能耐他如何?
他回得笃定,再则,阮幼梨确是没在他的身上,瞧出半分虚弱。
她嗯了一声,颔首出声:“究竟是谁对你下的手?”
傅行勋折身返到坐榻前,盘膝而坐,掀眸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萧家?”阮幼梨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但联想到先前的萧筠之事,她的心里有了底。
“萧立杨。”声色淡淡,语气笃定。
傅行勋颔首,确定了她的言语:“萧立杨有一夫人,他待夫人若掌中至宝,分外恩宠,但是红颜多薄命,他们二人,成亲不过两三载,那女子便因病去世,留下了独女萧筠。”
“萧立杨倒也是至情之人,夫人逝后,未曾再娶,而是将他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萧筠的身上,将萧筠视为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