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也不管离开后别人怎么议论她,出了偏殿走了几步,早在跟龚氏发生口角后就离开了她身边的春禾,忽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边,凑到她耳边低语。
燕姑姑知道主仆一体,她既出了宫跟了杜锦宁,自然不能让杜锦宁出事。见杜锦宁和春禾说话没有避开她的意思,她便也没有往后退,站在那里听春禾说话。
“安庆郡王妃派了丫鬟去了前殿,让她儿子的小厮在靖国公世子身边闲聊,说您如何美貌无双,妩媚动人。靖国公世子已派了人来打听您。”
听完春禾的话,燕姑姑悚然一惊,跟杜锦宁道:“公主,您可得小心了。那位靖国公世子最是好色,偏他前头三个哥哥都死在了战场,现如今靖国公府只剩了他一个儿子,老夫人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现如今西北全靠靖国公守卫,就算他轻薄您两句,恐怕你也得受着。皇上不好对他太过严厉,最多斥责两句也就罢了。”
杜锦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最讨厌这种后宅手段。
因念书科举做官的关系,本来她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刚才她之所以去苏氏那里装贤媳,就是刷一波好感。毕竟以后重要的宴会她都得参加,名声不好、人缘不佳被人冷落,总不大舒服。
宋朝对女子尚算宽容,只要她跟这些女眷交往时态度谦和有礼,日久见人心,那些不好的言论总会消失。
可如果被人在宴会上轻薄调戏,她做得再好也没用。名声一落千丈,再想挽回就难了。
龚氏这招可真狠。
她对燕姑姑道:“一会儿进了大殿,你去找太后娘娘的心腹宫女,把这事跟她说了,让她抽空跟太后娘娘禀报一声。”
燕姑姑一怔,实在没想到杜锦宁会干脆利索地把事情捅到郑太后那里去。
她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点头应了一声:“是。”
杜锦宁又对春禾道:“你去找观棋或不语,把这事告诉驸马;并跟驸马说,我已将此事告诉太后了,到时候抓个现形,才好追查此事。先别打草惊蛇。”
“是,公主。”春禾应了一声,转身又离开了。
“走吧,进正殿去。”杜锦宁跟燕姑姑说了一声,进了正殿。
正殿的席位跟偏殿不一样,正殿是每人面前一个小案几,独自一桌。郑太后坐在最上首,两边依品阶依次排列,跟着祖母或母亲来的小姐们则坐在后面一排。
赵明月也才去婆婆那里刷声望值回来,见了杜锦宁进来,赶紧朝她招手:“这边坐。”
杜锦宁的位置跟她紧挨着。
杜锦宁过去坐了。燕姑姑则像是要跟故人叙旧似的,去找立在角落里的一个嬷嬷说话。
杜锦宁自然不会扣着时间过来,坐在那里又跟赵明月说了一会儿话,宴席才开始。
行礼,恭祝赵晤和太后万岁千岁,大家这才随意吃喝起来。
眼看太后吃得差不多了,一个宫女去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郑太后便笑道:“大家随意,哀家去换身衣服。”说着起身,去了后殿。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朝着杜锦宁微一颔首。
杜锦宁本也没怎么担心,御宴吃得挺开心。此时见太后这样,心下更是安定。
不一会儿,燕姑姑回到她身后,悄声道:“太后娘娘让您假装先离开,出去后到偏殿夫人那里。”
杜锦宁点头。
不一会儿,大家都吃好撤了席,宫女送上茶来,这时候便可随意活动了,杜锦宁去跟郑太后告辞。
从正殿出来,春禾便迎了上来,道:“刚那个丫鬟急匆匆去报信了。”
杜锦宁一笑,从台阶下去,从中轴线走到大门处,又从回廊绕了回来,去了偏殿。
“你怎的来了?可吃好了?”苏氏待她甚是亲热。
“吃好了。”杜锦宁道,“婆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坐一会儿。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不必等我。”苏氏在家里也是无聊,在这里还能跟人聊聊天,自然不会这么早走。
“公主。”有个妇人凑上前来,问道,“你种出来的那个高产水稻,什么时候大面积推广?”
一听这话,大家也都竖起耳朵听。
在座的都是主母,主掌着家里中馈。每家的田地都有不少,自然希望能在晚稻的时候种上高产水稻。
杜锦宁笑道:“今年来不及了。早稻还没收割完毕,晚稻已经开始育苗了,否则赶不上农时。因此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推广。不过种子数量还是有限,不能大面积种植。”
众位夫人眼睛一亮,一人问道:“不知如何才能获得高产稻种?”
“此事还得请示皇上。”杜锦宁道。
大家听了,倒也不失望。
杜锦宁那五百亩水稻的产量大家可都算过的,一亩八石,五百亩就差不多有四千石。这么多种子,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能比其他人先拿到稻种。
有人又问起如何种植高产水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