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宁这才恍然发现一天的时光又过去了,此时已傍晚来临。
齐慕远昨天就去大理寺上任了。而大概是他跟杜锦宁的断袖之恋在皇上面前都过了明路,这家伙行为更加肆无忌惮,每天下了衙就直接到杜锦宁这里来。
要不是杜锦宁赶他走,他都要住在杜家不回齐家了。
“你去收拾几样点心水果,我要去看齐爷爷。”杜锦宁吩咐青木。
话声刚落,齐慕远就进来了。
他穿着官朝,英姿挺拔,五官英俊,就这样大踏步从院外走进来,无端地让杜锦宁的心跳了一跳。
不待齐慕远走上台阶,她就笑道:“我一会儿要去看望齐爷爷,你是打算回齐府吃饭,还是在这里吃了再回去?”
尽管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确立了“基友”关系,但杜锦宁竭力让两人的相处跟以前一样,禁止过于亲密的举动。
而在齐慕远心里,他倾慕杜锦宁、发自内心的喜欢杜锦宁,那都是来自灵魂上的渴求而非身体上的冲动。所以杜锦宁表现出了不喜欢,他便也克制着自己,不多与杜锦宁进行肢体接触。
“在这里吃吧。”齐慕远发现在杜家与杜锦宁单独在一起,是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刻,他不想回到齐家去,受父亲或母亲的打扰。
祖父一般都会比较晚才回家,现在肯定不在府内。
杜锦宁拉铃让人送饭菜过来,齐慕远则去东厢脱了官服,换上了常服。两人相处得如同成亲多年的夫妻,自然而默契。
东厢自打上次齐慕远离家出走却没来得及住就被齐伯昆拎走之后,就一直保持原样,算是杜锦宁为他保持的另一住所。齐慕远到杜家来时,累了困了,都会到那里歇息。
吃过饭,杜锦宁便坐了自己的马车,跟在齐慕远的马车后面,一前一后出了家门,往齐府去。
结果到了齐府,齐慕远一问门房,才知道这时候了齐伯昆竟然还没有回家。
“先去我院里坐坐。”他道。
杜锦宁自然无可无不可。
可还没等两人走到齐慕远的院子,就有下人过来传话:“少爷,老爷和太太知道杜少爷来了,想见见他。”
杜锦宁和齐慕远都愕然。
两人对视一眼。齐慕远道:“如果你不想去,我让人跟他们说,今天不方便,改天再来拜访。”
“不用了。”杜锦宁摇摇头。
不管齐文聪和苏氏有多不靠谱,他们也是齐慕远的父母,是长辈。而她作为齐慕远的朋友,长辈相召,自然要立刻去拜见的。这是礼貌问题。
而且,齐慕远作为孩子,不管自己平时有多嫌弃自己的父母,也希望自己的朋友给父母以一定的尊重吧。
与齐慕远转头往内院厅堂去,杜锦宁心里就在猜测齐文聪和苏氏找自己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齐文聪想见她,她倒不是很惊讶。毕竟她跟齐慕远摆在明面上的交情在这里,她又得齐伯昆的看重。现在她要外放离京,齐文聪身为长辈叫她过去勉励几句,也在情理之中。
但苏氏想见她,就令人费解了。
她转头看了青木和观棋一眼,吩咐道:“你们退后几步,我们有话说。”
青木和观棋赶紧后退了一些,杜锦宁则示意齐慕远往前走了几步,确定离后面两位小厮远了,这才问他道:“你父母……知不知道咱俩的事?”
她没有明说,齐慕远却知道她指的是搞基一事。
他摇摇头:“不知道。”
依苏氏那性子,要是知道自己优秀的大儿子是个断袖,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非得天天来找齐慕远,想方设法地要纠正他的性取向不可。
而以齐文聪那妻奴的习性,他知道了,就等于苏氏知道了。
现在夫妻俩都没有动静,可见齐伯昆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们。
想想也是,这种事传出去就是丑闻,齐伯昆自然不会让人耻笑心爱的孙子;而赵晤那里,他看重杜锦宁的才华,也要使唤齐慕远为他做事,自然不希望两人的形象崩塌;另外,他亲点的状元和探花是一对基友,这种事传出去,连他都要丢脸蒙羞,他肯定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想来他已经对宫里宫外的知情人都下了禁口令。
两人进到内院厅堂,齐文聪和苏氏已在那里等着了。
尽管这是长辈,但男女有别,杜锦宁出于礼貌,一进门就眼观鼻、鼻观心,上前给齐文聪和苏氏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自打你进京,我就说要见见你,却一直未能如愿。现在你要离京,我这做伯母的,总得叫你过来见见,也当面感谢这些年你对小远的照顾。”一个十分悦耳的女声响起。
这话说得十分得体,杜锦宁不由抬头看了苏氏一眼。
只这一眼,她就呆了一呆。
她实在没想到齐慕远的母亲苏氏竟然是个大美人。
原来她一直想不通,齐伯昆那样一个有脑子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会养出齐文聪这样的儿子,竟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