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昶匆匆进了宫,把杜锦宁得了会元的消息告诉了赵明月。
说完,他狐疑地看着赵明月:“我说,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干什么?”赵明月瞪了他一眼,“当然是让他赶紧考完春闱好专心写话本啊。”
赵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余下的话没好说下去。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敲打自家妹妹一下,毕竟杜锦宁那小子长得实在好看。
“你别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听说等春闱过了就成亲。”他道。
“哼,我不光知道,还见过呢。”赵明月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眉头皱得死紧,“说实话,那女人半点儿也配不上他。”
说着她摸了摸下巴,将脸凑到赵昶跟前:“五皇兄,你说,我把杜锦宁招来做附马怎么样?”
赵昶吓了一跳:“你别瞎说。”
“不瞎说。”赵明月显然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大哥刚登基,为免被世家挟制,他肯定不愿意让我嫁给世家子。所以我的驸马只能从寒门进士里选。寒门进士里除了这杜锦宁,还有谁配得上你妹妹?他好歹知根知底,为人正直,也没那些臭男人的坏毛病。”
“……”
赵昶瞪着眼睛,下意识想要劝阻赵明月,可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说绝大多数考生他没见过,但赵昶喜欢儒学,时常与人谈文论道,见过的学子无数。他之所以如此佩服并景仰杜锦宁,就是在他见过的人里,没有几人能如杜锦宁这般风姿卓绝、仪神隽秀、让他心生向往的。便是那些最优秀的世家子都有所不及。
在赵昶的印象里,年轻人中的佼佼者,非杜锦宁莫属。
最难得的是,杜锦宁不光容貌出众、气度非凡、才华横溢、聪明绝顶,她还勤奋好学,生活十分自律。
赵昶在桂省那一阵子,每日一大早就跑到杜家,直到傍晚方才离开。他知道杜锦宁每日早起必要练大半个时辰的拳,然后浴沐吃早餐,接下来便是看书写文章,练字画画,如果家里有庶务要处理,她会抽一点时间处理事情,傍晚散半个时辰的步,于天黑后安然睡下。
杜锦宁不酗酒、不狎妓、不近女色,屋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更不用说通房了;所结交的朋友无不是品行高洁、勤奋向上的人。他从不随意喝斥下人,对不如他的人也从未有半分轻视。
他有大胸襟、大智慧,对疾苦的百姓充满同情,并以“天下无饥馑”作为人生的目标,他有大追求。
这样的人,如一座高山,让赵昶自惭形秽,令他仰止。为怕影响杜锦宁的前程,他不敢跟他太过接近,但他的目光,却禁不住要落到杜锦宁的身上。
这样优秀到完美的人,也唯有贵为长公主的妹妹,才能配得上吧?
不用赵明月说服,赵昶自己就想通了。
不过他仍有顾虑,道:“可他订亲了呀。”
赵明月一笑:“如果说他成亲了,那我还要犹豫迟疑一下。毕竟夺人夫君的名声实在不好听。但他只是订亲,不是成亲。订亲了,退亲就是,有什么不好办的?”
说这话的时候,皇家女子的霸气,在她身上显露无疑。
见哥哥眼里仍有担忧,她道:“放心吧,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绝不会让人说闲话。”
赵昶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相信,以母妃和你的身份手段,让区区一民间女子心甘情愿地主动退亲,还是不难的。只是你要知道,杜锦宁他不是一般男子,他看似温煦有礼,骨子里却十分自傲,便是在我面前,他都以平等相待,从不觉得跟我相比有丝毫的卑微。你如果用强权去强迫于他,事情必会恰得其反。”
赵明月眸子里浮现出一股傲气。
她十分自信地道:“放心吧。比世上所有的女人强,这一点或许我不敢说。但比杜锦宁原先那个未婚妻强一百倍,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那个叫做陈立的女子,容貌普通且不说了。整个人畏畏缩缩,满身小家子气,完全上不了台面。而且在杜锦宁面前,她似乎只有畏惧,并没有多少爱慕。赵明月相信杜锦宁对他这个未婚妻,也是看不上眼的。
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需要一个更优秀的女子与他并肩而立。
重要的一点是,大宋的驸马并不像其他朝代的驸马那般,只要娶了皇家女子,就必须退出政治权利中心,领个闲职,混吃等死,不能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更何况杜锦宁的追求是大司农,而不是权臣,他是不会被皇兄猜忌并压制的。
所以赵明月相信,她不光不会拖杜锦宁的后腿,反而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能更快地达成心愿。
“那你打算怎么做?”赵昶问道。
赵明月想了想,以手托腮,望着窗外,语气里带着无奈:“如果是一般男子,在他殿试结束后让皇兄把他留下,告诉他这个消息,并派人去劝服他母亲和他那个未婚妻,如此倒是干脆利索。可你刚也说了,杜锦宁不是一般男子,如果咱们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