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呢。”张氏满心焦虑,不过旋即她眼珠子一转,对杜锦宁道,“宁哥儿,你是咱们杜家最聪明的,你给大伯母想想办法。”
说着她又补充一句:“你也别说让你祖父祖母搬到城里来住的话。要是没有他们管着你二伯和二伯母,他们这祸还不定闯得多大呢。现如今管着还好一些。我听你大伯说,因你祖父放了狠话,你二伯这半年来都没往赌场去了。想是憋了半年,你二伯这才换着花样闹妖蛾子。”
“再说,就算二老搬到城里,你二伯欠下赌债,真要找上门来,你大伯和你也非得被你祖父祖母逼得大出血不可,没办法袖手旁观的。”
她这也是想点一点杜锦宁:你别以为分了家搬出来,就能躲得过那些人了。现如今你有钱,他真要出了事,你祖父祖母自然会找到你头上。
陈氏在一旁被这两人描绘的事情吓得不轻。她怎么都没想到,即便分了家,仍然隐藏着这样难以预料的大祸事呢。
“那怎么办?”她也急切地问道。
见陈氏也这样,张氏心里便平衡了,直觉得自己跟陈氏同病相怜,感觉亲近许多。
以前在桃花村时,她可从没把这位妯娌放在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俯视着陈氏的。亲切二字根本无从谈起。
“解铃还需系铃人。二伯这样,全都是祖父祖母纵着的缘故。”
杜锦宁嘴角微勾,眼睛微眯,这表情怎么看都带着一丝邪恶:“因为二伯跑来胡闹的缘故,我是不会放任自流的,自然要给他一个教训。我这头出了手,祖父祖母那头,还需大伯母您和大伯劝阻一番,不要让二老跑到我这里来吵闹,叫嚷着让我去求山长,放二伯一条生路。”
她嘴角一扬,紧紧地盯着张氏的眼睛:“大伯母,你给我一句准话,这事你做不做得到?”
张氏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被杜锦宁吓着了。
倒不是因为杜锦宁的表情,而是因为她这句话。
她的意思是……要让杜云年吃牢饭?
不过是来家里闹了一场,又没借到钱,就害得杜云年吃牢饭,杜锦宁要不要这么狠?
不过转念一想,杜云年夫妇以前没少磋磨小三房母子几人,可以说杜辰生和牛氏大半的火气,都是姚氏窜掇起来的。陈氏等人受的罪大多都因小二房而起,便是连杜方菲许婚孟强的事,也是姚氏牵的头。最重要的是,杜云年欠了赌债,还算计着把杜方苓卖了还债。这要是杜云年想卖她闺女杜方芸,她连杀了杜云年的心都有,更不用说害他吃牢饭了。
所以说,杜云年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只是……杜锦宁这些事明明可以暗地里做的,为什么现在要说给她听?他这是……想要敲打他们小大房?
陈氏也被吓了一跳,望着杜锦宁道:“宁哥儿,你别乱来。要是被人知道,那书院你就呆不下去了。”
“放心,怎么会被人发现呢。”杜锦宁看向张氏,脸上似笑非笑,“除非大伯母把这事告诉祖父祖母。”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张氏又被吓了一跳,慌忙摇手,心里砰砰直跳,越发地觉得心慌。
“我想你也不会。”杜锦宁嘴角又是一勾,“你说的话,谁会相信呢?难道说我在教训二伯之前,把这事告诉你了?祖父祖母知道你事先知道却不告诉他们,他们恨我之余,大伯母也跑不掉吧?大伯,想来也是要埋怨你的。至于事先跟他们预告一声,那么做到是没问题。不过大伯母确定要因为杜云年跟我杜锦宁作对?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氏被她说得背脊发凉,立刻赌咒发誓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要是我说出去了,必遭天打雷劈。”
古人还是十分迷信的,不敢轻易发誓,生怕被神灵听到,违誓时降下责罚。听得这话,陈氏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杜锦宁点点头,又道:“如此,祖父祖母那边就拜托大伯母了。”
说着,她站起来:“我还有功课要做,就不多陪大伯母说话了。一会儿大伯母在家里吃饭吧。”拱了拱手,出了堂屋。
张氏怔怔地看着杜锦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过脸来,干干地对陈氏露出一个笑容:“饭我就不吃了,我要是不回家,那一屋子人都没饭吃。”说着,也站起来告辞。
送走张氏,陈氏不放心地去问杜锦宁:“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让他去吃五六年牢饭,到时候三个姐姐都出嫁了,我也有十六七岁必须换回女装、远走高飞了,正合适得很。”杜锦宁手里写着话本,头也不抬。
陈氏一想也是。有个杜云年在那里,总是让人不放心。把他弄去远远的地方,对小三房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她便也没再提反对意见。
接下来两天,陈氏都提着一颗心,远在城里的张氏也同样如此。到得第三天,张氏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自家那二伯子因为伙同别人给人设仙人跳,被抓到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