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的严崆怂了,甲班其他学子要不就是友好的,要不无怨无仇也不会特意去针对杜锦宁,杜锦宁接下来一天的生活都平静如水,没再起什么波澜。
放了晚学,她从书院里出来,就看到鲁小北站在书院大门处等她。
现如今鲁小北已不再在茶馆里做表演,前段时间跟在姚书棋身边做了一段时间的事情,等姚书棋去了府城,他就开始帮着杜锦宁打理杂事。杜锦宁给他的月例钱跟别家的管事相当。
“少爷。”他迎了过来,“今天牙行的吴中人过来说,城外有三十亩好田要卖,让您去看一看。”
杜锦宁四处看了看,只看到一辆骡车,却不见其他人,问道:“吴中人呢?”
她每天就只有散学之后天黑之前这段时间可以支配,要看田地的话,鲁小北应该带着吴中人与骡车在这里等候才是。
“吴中人带人在城外看田地,叫您散了学就过去,他在城外的柳家庄等咱们。”
杜锦宁将书袋递给鲁小北,自己先上了车,这才接过书袋,鲁小北随后上了车。
杜方菲到秋天就要成亲了,这时代女子唯一能拥有私人财产的机会,就是出嫁时候的嫁妆。因此杜锦宁决定给杜方菲陪嫁三十亩田地。可托牙行也找了一段时间了,那些田地不是太过零散,就是太过贫瘠,要不就离水源太远,她看过之后都不满意。
今天鲁小北既说那是好田,自然得去看看。
骡车出了城,走了一顿饭的功夫,到了一个村庄,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正等在路边。此人正是牙行的吴中人。
杜锦宁让车夫将骡车停下,伸头问吴中人道:“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吴中人上了车,指点着车夫往前面去。
果然,骡车往前走没多久,吴中人就叫了停车,指着路边不远的田地道:“就在这里了。”
杜锦宁下了车,抬眼看去,便见前面是一片平平整整的田地,此时田里秧苗绿油油的长着,田里水汪汪的。在这片田地不远处,有一条小沟渠的水正蜿蜒而过。
“这一片都是?”杜锦宁扫了一眼,这里的田地估计有三十多亩。漓水县山多地少,有这样一片平坦的田地实属难得。
“就路边这几亩不是,其余都是。”
吴中人说着,抱怨道:“你要连成一片,又要近河边,还要土地肥沃,这样的好田实在难寻。即便有,也早早就被那些有钱人给买走了。这段时间我都跑断腿了,也没寻到符合你条件的。也是你运气好,这家人出了点事急着用银子,又正好是我亲戚,要卖田直接找了我,没有放出风声去,这田才轮到你来看。”
杜锦宁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这田多少钱一亩?”
“十二两。”吴中人比了个手势。
鲁小北一听就急了,口不择言道:“十二两,你怎么不去抢?”
吴中人将脸沉了下来:“你这小哥儿怎么说话的?这样的田,如此平坦,用牛耕地也方便,水源又近,离城里也不远,附近就有村子,佃出去也容易;最难得的是连成一片。这样的田地你去哪里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十二两银子,根本就没多要你的。要不是人家急着用钱,根本就不会卖。”
杜锦宁没有说话,从田垄上走进去,看了看田里的泥土和秧苗,又走到沟渠边看了看,便往回走。
“杜少爷,怎么样?”吴中人问道。
“价钱太贵了。”杜锦宁摇摇头。
一般的中等田地只需七两银子一亩,最好的田地也无非十两银子。这片田地要价十二两,委实价钱高了。三十亩田地,每亩多二两,就等于多了六十两。有这六十两,地段偏僻些的如许成源家那样的小院子都能买到一处了。
“如果你不要,我只要把风声放出去,打明日这田地就没了。杜少爷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吴中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杜锦宁没有多说,只道:“走吧,回去。”
吴中人看看她,心里暗骂,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怎的比他这五十来岁的人还沉得住气?而且城府还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从这孩子脸上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跟着杜锦宁往回走,快走到骡车旁边时,他终于忍不住了,道:“十一两五钱,不能再少了。你是书院的学生,我也是看好你前途,想要交好你这个未来的秀才公这才给你降了五钱银子,否则只要我把风声放出去,那是半文钱都不会少的。”
杜锦宁只道:“我回去想想再说吧。”
她正要上车,就见车后面转出一个人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杜云年。
见杜锦宁皱着眉看着自己,没有率先打招呼,杜云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只得先出声道:“宁哥儿。”
杜锦宁看看前面的路,问杜云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可不是回桃花村的路。
杜云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脸色沉了下来:“怎的,你现在发达了,连声二叔都不叫了?”
杜锦宁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