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冬日庄园,在蒋子文的提醒下,纪由乃才发觉,庄园外似乎透着不同寻常的古怪。
因为,太安静了。
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怀疑的拧眉深看了一眼瞳孔无温,冷酷到极致的蒋子文,纪由乃犹豫着,走入了二楼廊间左侧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然后站在窗前,望了一眼窗外。
午后的阳光原本灿烂而微暖,晒得人懒洋洋的,很熟舒服。
可不知什么时候,遮天蔽日,灰蒙蒙的乌云遮掩住了他们庄园方圆十里内的上空,压抑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也让诡异安静的气氛中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纪由乃看见了。
人,全是人。
四面八方而来,成群结队出现。
草坪上、半空中,密密麻麻数以百计的站着身穿三界治安管理总局制服的总局人员。
这一次,没有人界分局、没有神界分局,也没有冥界分局,来的全是清一色的总局高手,他们各个神情严肃冰冷如审判者一般,或站成一排,或立于树梢之上,仿佛在守株待兔。
外面聚集的总局人员,还在不断增多,这些人皆穿着三界总局清一色圣洁纯白的长款金边大衣制服,白压压一片,那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见即,纪由乃心底警铃大响,怒气腾腾的走出房间,直逼蒋子文,娇喝咆哮:“是你把三界总局的人引过来的!”
“你不仁,别怪我无情。”
蒋子文俯视纪由乃,满目残酷绝情。
“好,真好,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分开我和他了吗?”纪由乃笑了,笑的讽刺而讥诮,如同起誓一般,“我生是这个男人的妻子,死是这个男人的鬼!这阴阳官……”一边说着,纪由乃一边掏出阴阳令和冥珠,发狠仇恨似的当着蒋子文的面,摔在了地上。
流光四溢的冥珠,在触地的瞬间,四分五裂。
“我不做了!”
蒋子文从来没有见过面前少女,如此决绝狠戾的模样。
哪怕千年之前,她都不曾用如此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和自己说如此恩断义绝的话。
虽未露于表,可蒋子文承认,那一刻,他心痛了。
而纪由乃身后,始终沉默不语的宫司屿,听着纪由乃对蒋子文坚定而决绝的话语,没有一丝迟疑,誓死捍卫他们之间的感情。
深沉邪冷的凤眸深处,惊异和浓浓炙热的情意一点一点的泛滥扩散。
他想过纪由乃会不会为了他,去求蒋子文放过。
更想过纪由乃为了他,会不会委曲求全,选择离开,或是离婚,和他一刀两断。
宫司屿甚至知道,纪由乃和蒋子文之间,有一层如同亲人般深厚的情谊,那是一种胜过血浓于水的亲情。
现在是,千年前也是,宫司屿厌恶极了蒋子文和自己女人之间这层胜过亲情的情谊,更厌恶自己女人在冥界做事,为蒋子文打下手。
所以,这一次,他没出声。
他就是想看看纪由乃到底有多爱他,会不会为了他牺牲一切,会不会为了他,彻底和蒋子文撕破脸。
而事实证明,他的女人,没让他失望。
他的心肝真的是爱他的,爱到能为此不顾一切,在他们陷入危机时,也坚定不移。
“我爱你……”
那一瞬,宫司屿从后紧紧拥住了纪由乃,视若珍宝的搂入怀中,眉眼深处满是无尽宠溺的俊美笑容。
他的笑,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
在蒋子文残酷冰冷到极致的眼神中,肆无忌惮的拥抱和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也那么的目空一切。
“危难当头你俩还浓情蜜意呢?”
就在这时!二楼中央走廊处的一扇精美玫瑰花窗被人从外面一脚踢碎,两个身影加一只刚刚会飞的秃毛鸾鸟宝宝从窗外跳入。
定睛一看,竟是带当归出门,却又中途折返的姬如尘!
“回来干嘛?”
宫司屿松开了纪由乃,阴郁冰冷问。
“这不是半路发现不对劲,生怕你们出事,又折回来了吗。回来一看,果然出事儿了,上回那些三界总局的狗贼,怎么又来了?”
姬如尘话刚落,家中五只异兽,同时看向了在一旁遭人无视,面色铁青的蒋子文。
而这时,蒋子文嗤笑一声,那戴着冰冷肃杀的冷酷寒音再一次响起,眉眼中是一点点都遮掩的杀气和愤怒,那氤氲弥漫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庄园。
“为爱不顾一切,哪怕是背叛,哪怕是大难临头?好狂妄的语气,诡儿,你可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外面随便一个人,就能秒杀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纪由乃捂住耳朵,一副有宫司屿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阿呆,带着这位沈霆君沈兄,和你的秃毛鸟,先离开庄园去帝都!去宫司屿公司,找白斐然,然后在那等我们,没让你回来,就不准回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