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由乃看来。
宫家最令她尊敬的人,唯有宫铭毅。
可是,在听到宫老太爷透着严厉,却又无奈的话语。
纪由乃愣怔在原地,一时间,心间复杂失落的难以言喻。
老爷子明明也在生她的气,却似乎还在顾及她的感受。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狠,伤到她。
可是纪由乃还是感觉得到。
连老爷子,也不想看到她了。
让她走吗?
是再也不要回来的意思吗?
那宫司屿怎么办?仅仅只是靠一群只能维持宫司屿半个月生命的医生,还有一群不知道何时才能研究出解毒药剂的人,靠他们?宫司屿就真的能活吗?
宫铭毅的话。
让纪由乃觉得自己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把气全放光了,酸涩又狼狈。
嗯,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她明白自己不能站在这。
这里的人,都是宫司屿的家人,而她呢?
她好像,也不算什么吧……
只是宫司屿认定的人,却除了他,不受任何人承认的人。
紧紧攥住手机,纪由乃垂首。
“知道了,爷爷,我会走。”
迈开脚步的时候,纪由乃眸光闪烁,淡淡的瞥了眼始终不曾开口的白斐然,黯然的准备离开病房,去到外面的时候。
手指,却突然感觉到被人轻轻触碰。
猛的一怔!
纪由乃倏然回眸,盯向了病床上的男人。
戴着呼吸面罩,苍白俊美的男人,紧皱眉头,他在无力缓缓的摇头,吃力的半睁开虚弱无光的凤眸,他好像在着急,在害怕。
他在费劲的抬手,不断地想要抓住纪由乃的手。
他好像急着想说话,可是呼吸面罩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心电图的各项仪器随着宫司屿的半昏半醒,情绪激动,发出了警报声。
下一秒,医生护士一窝蜂而上。
将纪由乃挤离了病床边。
那一瞬,宫司屿无力想要抓住纪由乃的手,和她的手指,擦过,没有握住……
病床上的人,眼看着他眼中的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凤眸怒睁,明明虚弱至极,却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力气!
伸手拂开了医生护士的手,细细发抖的手,吃力的移至脸颊,咬牙,面露痛苦,不顾一切的扯掉了呼吸面罩。
“滚……滚……”
宫司屿排斥医生护士的触碰,那双灼灼的目光,疯狂恳求的盯着欲要转身的纪由乃。
“……回来。”
那双挣扎的迷人凤眸,焦灼明晰,害怕紧张。
纵使重症缠身,纵使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大声喊出连贯的话来。
可他偏执的,迫切的,一遍又一遍,用纪由乃根本听不清的声音。
“别走……”
“纪小姐!少爷要和你说话!留步!”
如果不是白斐然在紧急关头,读明白了宫司屿蠕动的口型,怕是,纪由乃就会和宫司屿这么错过……
闻言,纪由乃蓦然回眸。
就见白斐然突然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朝着一群医生道:“你们让开!”
“白斐然?你你干什么!司屿都这样了,难道不让医生抢救吗?”
沈曼青余怒未消,又将矛头对准了白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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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斐然却只是无动于衷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在下受雇于宫少爷,必须听少爷任何命令行事,既然少爷要纪小姐别走,那在下的义务就是替少爷将人留下!”
旋即,白斐然亲自上前,给纪由乃在医生堆里辟出了一条道。
让她能重新回到病床边。
泪湿了眼眶,却硬眨回。
纪由乃细长笔直的腿,大步迈至病床边,弯腰,俯身,一只手和宫司屿十指交缠,另一只,抚上了他苍白的脸颊,轻轻柔柔,泪眼模糊。
“嗯?有话对我说?”
“心肝……”
宫司屿说话很吃力,纪由乃几乎只有贴近他脸颊,才能听到他的话。
“我在。”
“求你……”
“嗯?”
“求你……别走……”宫司屿蹙眉,痛苦的闭着眼,仿佛说一句话,就能耗费他所有余下的力气,“我不能……看不到你……会怕……”
纪由乃拼命的抵抗着鼻腔的酸涩感,可美眸早已泪眼模糊。
才明白。
宫司屿,就是这样一个,粘着她,根本离不开她的人。
哪怕都这样了。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