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上老大、老二不分伯仲, 那不如就看数量,谁的多, 就算谁获胜。”建业帝语气平淡的提议道,不管谁获胜都无所谓,左右一柄玉如意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
底下人当然没有异议, 皇上每年判别输赢的标准就没固定过, 兴致的好的时候会让两位皇子加赛一场,兴致不好的时候就比数量、重量,甚至比被一箭致死的猎物的数量, 反正皇上怎么高兴怎么来, 左右这输赢也决定不了什么事儿。
二皇子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大皇子, 赢得了那一枚价值不菲的玉如意, 建业帝也象征性的赞了几句, 但敷衍的很,一点实际内容都没有, 但这也阻挡不了二皇子的意气风发和大皇子的恼怒。
打完猎, 晚上自然就要享用猎物了, 凉菜、小酒都摆上, 烤肉边吃着边上,虽然没有方之平吃惯的孜然,但御厨毕竟是御厨, 不管是调料, 还是火候都掌握的恰如其分, 那滋味绝对赞。
这样的场合,大家基本上不是在观察别人,就是在努力结交人脉,再不然就是表现自己,总之谁的心思都不在吃上,除了方之平。
吃相倒也不粗鲁,速度也没比其他人快出多少来,但就是吃的香,吃的满足,单是看着,五皇子就觉得自己嘴里的烤肉也变美味了。
反正他年纪还还小,不管是结交人脉,还是彰显存在感,都轮不上他,还不如跟方大人在这边吃吃喝喝呢。
得,享受美食的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了,酒过三巡的时候,两人桌子上就已经有一堆啃过的骨头了,跟周围的人比起来特别的明显。
本来这两个人的座位就离建业帝不远,不提桌子上的那一堆的骨头,就是这二人满足的吃相也足以引起他的注意,毕竟是真的下饭呐,这吃了几十年的烤肉,滋味居然也还变得不错了 。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肯定不能表现的像方之平和五皇子一样,毕竟前者很多想法和做法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而后者还是个七岁的娃娃,他们不在乎威严,但是建业帝在乎,所以虽然他用的膳食比他平时多出了三分之一,但除了随身的太监以外,硬是没有人察觉。
一场宴会下来,真正酒足饭饱的满场也没有几个人。
把五皇子送回去之后,方之平才出来找魏楚一起出去溜达,围场里边是不能去的,也就在外围转悠转悠。
“第一次过来感觉怎么样?”魏楚坏笑着道,虽然人人都争着跟过来,但还不如自己出去打猎痛快呢,光是见面行礼就让人足够让人烦闷了,更别提要时时刻刻谨言慎行了。
早年他也不像如今一样年年都跟过来,但这几年皇上已经完全掌握了朝堂,祖母年迈,之前的那些关系都有意无意的跟这边疏远了,这几年永安长公主府的地位在京中越发尴尬,无它,没有顶事儿的人,祖母以前就是再厉害,现如今也是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老人家了,他再不来这儿刷刷存在感,旁人还真会当他们永安长公主府没落了。
都是没法子的事儿,哪怕来了,一个正五品的武官座位也不靠前,但好歹也能跟着御驾出来不是。
方之平以手抚额,“你说呢,肯定没有在家里待着舒服。”真心是不自在,特别是还得跑前跑后的护着五皇子,天知道两个人这几天都没多说过几句话,独处的时候别提多无聊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就没见过这么恋家的男人。
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都没什么上进心,但又不得不应付这些些事儿,不同是方之平在府里能顶事儿,但魏楚却不行。
有时候看着方之平,魏楚都觉得这大概是魏然长大以后的模样,科举入仕,一步步的撑起一个家来,也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用,不然孩子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如果重来一回,他大概不会像当初一样散漫,不图别的,至少有个实权的职位,也不至于让人小瞧去,不过现在再努力,太迟了,太晚了。
“我打听过了,这趟随行的人里头并没有五皇子外家的人,也难怪皇上会让你去照顾。”魏楚道,毕竟方之平的‘不求上进’众人都知道,把五皇子交给之平,也就不用更担心会和成年的皇子牵制的一块去,至于五皇子第一次出来围猎,外家却没有捞到一个名额的事儿他就不清楚了,左右跟他没关系,等魏然入仕的时候,下一任皇帝的人选就应该尘埃落定了。
“我说呢,皇上怎么突然把这个差事交给我了,不过也没事儿,五皇子还小,现在掺和不到那些事儿里去。”就算真掺和进去了也没事儿,他只要立场不变,皇上就不会拿他怎么样,至于其他人,还真不一定有能力把他当炮灰,这几年他在兵部也不是白干的。
方之平一脸的淡定从容,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一味的躲事儿也没必要,左右他已经不再是当年仰人鼻息的侯府嫡次子,也不是半分根基都没有的新科状元郎,入仕八年,他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已经没必要怕事儿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虽然不争,但也没有人可以轻易把他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