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蓉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 沉甸甸的压着她怎么也喘不上气。
与其说那是她的脸,不如说那是一张在她原本的五官上重新精雕细琢出来的脸, 如果不是她曾经顶着这张脸生活了二十多年,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这就是自己的。
她想干什么?
“这么了?”何子鸿见妻子脸色发白,连忙关切的握住了徐碧蓉的手,“茵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碧蓉浑身一颤, 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
看着灯光下清俊挺拔的何子鸿, 徐碧蓉咬了咬唇, 握紧了何子鸿温暖的大手,不管薛茵想做什么, 她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琢园的,但是灵魂转换?这么荒谬的事情,谁会相信呢?想到这, 徐碧蓉又重新镇定了下来, “走吧,不是要向九叔道歉吗?”
何子鸿见妻子恢复了过来,心头一松,想要松开手,却被徐碧蓉用力扣住, 她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 撒娇道:“老公, 我手冷,你帮我暖暖好不好?”
何子鸿宠溺的笑了笑,拉着徐碧蓉向前走去。
“九叔,不好意思啊。今天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
何瑞然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恰好换了曲子,何瑞然正想揽着薛茵再跳一曲,却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何子鸿,顿时就让何瑞然眉间多了几分不悦。
薛茵的目光在何子鸿周身上下梭巡着,他的袖口上还戴着她给他买的蓝宝石鲸尾袖扣,那是他们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时薛茵送他的礼物。
一切都恍然昨日,只除了她不再是薛茵。
薛茵的眼神从两人交握的手一路滑上徐碧蓉的脸,那张熟悉的脸蛋此刻挂着陌生的得意,徐碧蓉见薛茵看了过来,连忙歪着身子靠进了何子鸿的怀里,仿佛在宣示主权。
当着长辈的面,妻子突然举止这么亲昵,饶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改变的何子鸿一时也有些尴尬,他抽/出胳膊向旁边退了退,轻咳着嗓子对徐碧蓉说道:“九叔还在呢。”
果然,九叔看自己的眼神冷得渗人。
一直以来,何子鸿都对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小叔叔又敬又怕,顶着他冷冽的眼神,何子鸿不自然的挠了挠脸,下意识的转移话题道:“对了,九叔,这位是?”
何瑞然抿了抿唇,“这是我的秘书。”
薛茵伸出手,“您好,我姓徐,您可以叫我徐秘书。”
何子鸿伸手和薛茵握了握,被他完全握在手心的绵/软小手带着几分凉意,交握间仿佛有电流传过。
不等何子鸿松手,薛茵率先抽/出了手,侧身将手伸到了徐碧蓉面前,“这位想必就是如茵酒店的薛小姐,久仰,久仰。”
自从见面以来,徐碧蓉就一直紧绷着神经,随时提防着薛茵出言拆穿自己,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薛茵一直显得很平静,眼下更是笑着和她寒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碧蓉将心底的警惕提高到了十二分,眯着眼握住了薛茵的手,“徐秘书,你好。”
曼妙的音符在大厅里千回百转的盘旋着,几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格外古怪,何瑞然莫名觉得心头一紧,他不喜欢薛茵此时的表情,仿佛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不受控制的发生。
“走了。” 何瑞然抬手看了看腕表,对着何子鸿点了点头,转身向餐桌走去。
薛茵抽/出了手,“我和薛小姐真是一见如故,想来薛小姐对我也一定是印象深刻,希望,我们还能有缘再见。”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能换回去啊?” 九乌扑腾着翅膀跟在了薛茵身后,毛绒绒的熊猫脸上沾满了巧克力酱。
薛茵捏了捏它的小鼻子,抬眼看向前方的男人,“什么时候换回去,还是要取决于何瑞然,不是吗?”
薛茵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何总,您不能吃这个。”
“您不是对香草过敏吗?这道黄油明虾里研磨了香草粒,虽然看不出来,但您要吃了,肯定又要不舒服了。”
看着覆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何瑞然薄唇微翘,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知道了,我不吃。”
薛茵松开了手,转头在长条餐桌上扫了一眼,“那个香煎鳕鱼不错,应该是刚出锅的。”
在九乌的指挥下,薛茵夹了几道经过小熊猫验证过的美食,“就这几样吧。”
何瑞然跟着薛茵坐在了一旁的花梨木方桌旁,看着薛茵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本来没什么食欲的何瑞然也跟着胃口大开的吃了起来。
还穿着紧身礼服,薛茵吃了个五分饱就放下了刀/叉,她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状似无意的问道:“当年,您为什么放过了薛家呢?”
“虽然有DF资本的介入,但我想以何氏的实力,想要以本伤人,吞并璧月山庄并不是什么难事。”
何瑞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