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月怀胎才生下他,恨不能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如何能让这本属于他的宝座反为他人所夺?”
“豁出命去,就为了那么一个有名无实的位子,姐姐这样做,值得吗?”我轻声问道。
“姐姐若是安分守己,纵然没了那些虚名,可至少能够母子们在一处,衣食无忧地过完此生。”
卫畴虽然将雍天子架空,大权独揽,独断专行,但在明面上却仍是对雍天子俯首称臣。只要皇室中人不妄想着对付他,他便也不会对他们怎样,这些年被他辣手诛灭、斩草除根的那些皇亲国戚,无一不是对他不满,想要杀了他的。
若是当年童贵人和她父亲不曾对卫畴下手,那她会平安生下孩子,她父亲的家族也不会彻底覆灭。
便是卫华当真诞下龙子,卫畴会立自己的外孙为太子,让卫华成为皇后,但却不会要了符婕母子的性命,一来难免为人所非议,二来,他有绝对的权势在手,不怕多给天子留几个妻妾儿女。
是以,童贵人死后,他虽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中,可也并没阻止天子继续去纳别家臣子的女儿入宫。
可若是符婕有所异动,那便给了卫畴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诛杀她们母子。这其中的利害,我不信符婕会不明白。
“符姐姐,‘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我今日无意间便能听到你同伯父的密谋,可见你们行事,何其不慎,便是不用我去多说什么,你觉得以丞相之能,会在你们行事之前一无所察吗?”
“与其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铤而走险,将来悔之晚矣,何不退上一步,这世上只有性命是最宝贵的,其余的名利地位,当舍便须舍。”
符婕眼中怒意渐消,她沉思良久,正要说话,忽听一个声音道:“你二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头一瞧,竟是卫华被温媪扶着,正朝我们走来。
她见了符婕,扬了扬唇角,“我如今有孕在身,陛下免我一切跪拜之礼,就不同皇后您见礼了。”
符婕重又端起她正宫皇后的淡定,“既然陛下看重贵人腹中的龙胎,那卫贵人便更要小心在意,好生保养,可别又像上回一样,将好好的龙种给弄没了,让陛下和您父亲齐王空欢喜一场。”
卫华之前想用假流产来扳倒符婕,结果因为将我也算计了进去,卫恒一怒之下,拆穿她假孕的真相,使得卫华害人不成反害己。
符婕此时旧事重提,偏把这件事拎出来,就是故意在打卫华的脸。反正她二人之前就已经撕破了脸,如今更是懒得再做些面上功夫,只要一碰面,便是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卫华怒道:“阿洛是进宫来看我的,你做什么拖着她不放?”
符婕笑笑,“听说朝中又有人上书求天子禅位给齐王,说不得他日,我头上这顶凤冠就会戴到齐王妃头上。我比不得贵人妹妹,到时便是新朝的公主,地位尊荣,而我这前朝皇后到时却不知要沦落到何等模样,自然要先讨好未来皇后的儿妇了!”
我不愿再听她二人唇枪舌剑,便对符婕道:“外头太过炎热,臣妇还是陪卫贵人先回芙蓉殿的好!请恕臣妇先行告退。”
回去的路上,卫华半真半假地同我抱怨道:“阿洛为何同她说了那许久,若不是我亲自去找你,只怕你早忘了我这个孕妇还在芙蓉殿等着你呢!”
她跟着又恨恨地道:“那符婕竟还敢跟我摆皇后的谱,等我产下龙子来,看她可还能保得住那皇后之位?”
我不愿接她后一句话,便道:“是我一时疏忽,对不住长姐,长姐这些日子可还孕吐的厉害吗?”
卫华道:“按你送进宫的方子熬了药来吃,已好了许多。”
那方子专治孕妇害喜之症,出自仓公之手,自是其效如神。若是我前世时有了这方子,也不会在怀琮儿时,饱受孕吐之苦的折磨。
一时到了芙蓉殿,宫人送上茶饮来,卫华亲自端了给我,我接在手中,虽然口中微微有些口渴,却还是顿了一顿,将它放在案上,并不曾饮用。
我虽然感念卫华舍命救我之德,却也知道她救我的目地并不单纯,并非是全然悔过,而是想要借此求得卫恒的原谅,让她重回昔日的荣光。
纵然现下我同她相处的颇为和睦,可因从前她曾给我下过媚、毒的阴影,她这宫里的茶水点心之类我是一概不愿入口的。
卫华看了看那盏我并不曾动过的凉茶,眸光微暗,却并没说什么,命人将瓜果呈了上来。
“这是从西域贡上的水晶葡萄和蜜瓜,还有江左送来的荔枝和龙眼。我有身孕,不能多吃,阿洛不妨多用些。”
我便捡了枚荔枝剥去外壳,慢慢吃了。茶水点心虽不敢吃她这里的,但这些自行剥取的果品当不妨事。
卫华同我聊了几句她腹中的孩子,便又老生长谈,提起了立世子之事。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子恒也是的,总这么按兵不动,也不说想想办法,难道真就这么一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