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洛水河边,垂柳依依,一阵冷风吹过,一片枯黄的柳叶,随之翩翩起舞,旋转、翻滚,画着优雅的弧线,恋恋不舍的掉入了一个茶杯之中。
两根手指张开,夹住枯叶,轻轻一弹。
“小李子,换杯茶水!”
一位身着富贵的商人大声喊道。
“是,东家的!”
“不用了!”曹性说完,端起茶杯,轻泯一口。
小斯打扮的小李子,看了看自己的东家,见东家挥挥手,于是转身,招呼起其它桌的客人去了。
曹性淡淡的道:“你确定名单上那个人会每日里来着喝茶?”
东家连连点头,语气肯定的道:“小的确定,正是如此,刘东家才让小的盘下这个小茶铺,并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曹性嘴唇微张,神色淡然:“哦!那说说你的发现吧!”
“诺!”
东家往两边观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据可靠消息,他曾经也风光过,还是十五岁的少年,无后台、无钱财、身着破烂的布衣,却凭借真才实学,选入了太学,在弱冠之年,就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出任为郎,连太学博士都对其赞赏有加。
有消息说,太学博士祭酒,将自己女儿都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不知为何,对方拒绝了,这让博士祭酒感觉备受侮辱,曾暗中放出消息,打压报复对方……”
东家说着都入迷了,仿佛说的是他自己一般,神情还随着故事,而做出相应的变化。
“李郎中!请!您的位置为您保留着!”
小斯小李子的声音响起,将东家一下子惊醒过来,偷偷一看来人,顿时脸上冷汗淋漓,仔细观察,见对方神色如常之后,才脸色好转一些,连忙端起茶杯,压压惊的同时,掩盖脸上的异色。
想不到这历史上,搅动天下,颠覆大汉之人,还有这样的故事,听的有些入迷的曹性,见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脸色变化的这么大,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材柔弱干瘦,油光满脸,眉宇间弥漫着一种忧伤的气息,下巴上的胡子,随意的在风中飘荡,看不出一丝打理的痕迹,身上儒服皱巴巴的,显得比旁边的普通人都不如。
典型一自甘堕落,在壮年期,就如失意的中年大叔,一样的人。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他的成就,自己宁愿相信打杂的小李子,才是历史上的那个他,从小李子的神态中,自己看到了更多的上进和努力。
曹性将头扭转,看向对坐的茶铺东家,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
刚刚差点因为忘神,而被当事人听到,坏了曹性大事的东家,喝完一杯茶后,才压下神色中的惊慌,看到曹性的眼神,给了一个肯定的点头。
看来不相信,也得接受现实了,不过是骡子是马,收归麾下之后,拉出来溜溜,自然就知道了。
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大汉领地不敢给他试了,以免祸害汉人,不过不是还有楚中县五郡之地,还有新楚县半郡之地嘛。
想到这,曹性站起身,妄若观赏江景的游客,悠哉的度步走向河边,偷偷的留意下,坐在河边的堕落男子,见其目光停留在河中打着红灯笼的花船上,一首诗,信手拈来:
“烟笼寒水阳笼沙,日泊洛水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堕落男子,顿时站起了身子,眼中冒出非比寻常的精光,让他的眼神,和他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仿佛这眼神和身体,不是同一个人的不真实感。
男子一改堕落气息,站起了身,走向了曹性:“彩!好彩!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曹性扭头,仿佛不认识对方似的,上下打量:“询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呢?”
“抱歉!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李儒!这厢有礼了!”
说着一改堕落的李儒,对着曹性拱了拱手,就是一拜。
“李儒?没听过过!”
曹性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个名字,明明内心很激动,却装的毫不在意。
之后眼珠子偷偷转向李儒,见对方神色如常,显然都习惯了,毕竟风华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还是太学内部的风华。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
李儒反复的重复了几遍这首诗,品味这诗中的世界。
曹性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
此诗原创杜牧,作为一位前期颇为关心政治的人,却因怀才不遇,眼睁睁看着当时千疮百孔的后期唐朝,愈加腐朽、衰落,当朝者,昏庸无能,贪图享乐,国家危机四伏,国家前景可悲。
又报国无门的忧伤情绪下,做出的一首诗。
此情此景,和如今的李儒,太过相像了,简直就是给还未碰到董卓前的他,量身定做。
不过,现在董卓就见鬼去吧,顶级谋主面前,哪怕彻底打破历史轨迹,也要收了,反正不收,历史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