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声鼎沸的陈寔葬礼上,赶回去的陈政、陈杨二人,先是得到了四世三公袁术的约见,与他袁术明争暗斗,爱慕士人的袁绍,紧接着当众赞扬二人,他们父亲、祖父的至交好友荀爽、韩融,更是不能落下,这样一来,又有大将军使者打听日南战事。
如此多大佬的关注,又有数千士子在场,两人名声顿时风生水起。
做儿子的陈政,留在了坟前丁忧二十七个月,做孙子的陈杨却不需要,在坟前守了数月,再无士人前来上香之后,就回到了浈阳任上。
陈杨之名在这段时间传扬之后,久慕士人,爱与士人结交的程普,正好听说过他的名声。
一瞬间,程普从刚刚择人而噬的样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原来是陈县丞普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也是不虚此行也”
程普刚强的武将做派没有了,谦虚的像个学生一样,恨不得现在就要前去向陈杨求教学问似的。
陈杨偷偷的瞟了眼黑甲将领,收剑入鞘,板着脸对着程普“刚刚程将军好大的威风”
“不知陈县丞在场,有失风度,还望见谅”程普说完还躬身作揖,作为道歉。
陈杨以高姿态对程普一通训,像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似的,而年龄比他大了一轮的程普,却一直点头附和。
曹性看着眼前淡然的摇了摇头,程普所作所为看似不以为耻,不过是眼下的通病,以士人士家士大夫为主流的时下,入士人之列,是无数非士人做梦都想的事情。
可想做士人,没有数代辉煌,是不可能的。
程普本就是辽东豪强,有些足够的底绪,如果凭借自己的努力,积累了足够的士家人脉,再有幸当上了初代士子。
那以后他儿子出色一点,到时继承他的士家人脉,就有更大的可能当上二代士子,再有孙子当上士子,那这三代士子下来,他程家将从豪强,化升为新晋的士家,也就是寒门士家。
寒门除了这种新晋士家,还有一种就是破落的老士家,也是一种门第,已入士家之列,远高于豪强,是豪强们无数代人的目标。
看到这个样子的程普,曹性已经说不上是可怜他,还是敬重他了,不过刚刚他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暴虐一面,与现在在半个名士的陈杨面前低声下气,让曹性对他无比的失望。
“看来这趟暗访进行不下去了孟先我们回去吧某收到诏书就向交州诸郡下达了调兵令,虽只有最近的南海、苍梧与刺史麾下之军赶到,但战况紧急,安排一下,我们先走一步,留其他郡的兵马随后追上”
已经暴露,失去了暗访的意义,曹性开口说到。
陈杨撇开程普,一脸恭敬的拱手行礼“诺主公”
被晾在一边的程普尴尬不已,又不能发作脸上还挂着卑微又自然的陪笑,显然是习惯了士人的这种对待。
只是背着陈杨,用恶毒的眼神看了曹性一眼。
背过了陈杨,却没背过周围他人的眼睛,如魏延,如其旁边的文士。
曹性走到了黑甲将领旁边,看着低头不语的他“走吧”
说完又招呼了随行的赖恭等人,一人当先,向浈阳而去,旁人不管将士还是百姓,无不拱手立于两旁,在曹性经过时,作揖行礼。
程普看着陪笑了半天,却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要随曹性离去的陈杨,快步跟了上去“陈县丞,不知可否去府中一叙又可否为足下引荐一下旁边的士子”
陈杨回头轻藐的看了一眼,而其程普所说的那位士人跟着回头。
陈杨这县丞在此,其一旁另一位士人打扮者,肯定是士子无疑了,还不是满大街的豪强模仿者,为此程普对刚才的取笑,连连作揖道歉“刚刚程普不知先生高贵,多有冒犯,愿接受先生的一切惩罚以求原谅”
赖恭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零陵赖家不过是新晋之寒门,我赖恭也是名不经传的无数寒士之一,足下就不必拿这一套赖对待了告辞”
原来被自己取笑的是当地县令赖恭,他可是寒门嫡系,又是如今荆南最繁华的浈阳县令,名声在荆南家喻户晓,都快赶上荆南另一位名士刘巴了。
程普连连吃瘪,尴尬的看着陈杨、赖恭。
即不敢再上前自讨没趣,又不愿放弃在士人面前积攒名气,刷存在的机会,就这样杵在原地。
这时突然曹性停了下来,陈杨、赖恭跟着停了下来。
曹性带着一行人,越过程普望眼欲穿的目光,走向魏延,恭敬的拱手行礼
“多谢义士挺身而出刚听闻你是长沙郡吏,因为曹某,害得你跟长沙太守孙公台麾下头号大将闹了难堪,再回长沙可能会有不公对待。
在此,曹某聘请义士来我麾下,军司马、功曹、主簿,虚位以待”
陈杨回头看了黑甲将领一眼,见他正默默的看着曹性,不由拉下刚刚摆的高姿态,对着魏延拱手行礼,恭敬的道“多谢义士还请义士同意主公之言某十分期待你为同僚”
一旁的赖恭不知作为想的,也是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