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拉着左丰的手,给龚都使了个清场的眼色,周围人立马离开,远远守候,只剩下他二人。
见其如此,左丰不知怎么的,感觉不像刚才一样火急火燎似的着急了。
曹性附耳小声道:“左公,等下的话,入之你我之耳,烂于你我之心!”
见左丰认真的点了点头,曹性说起了一个典故:“战国时期燕昭王动员全国的兵力,派乐毅担任上将军,同时赵惠文王任命乐毅为赵国相国,加上楚、韩、魏的支持。
乐毅统一指挥着赵、楚、韩、魏、燕五国的军队攻打齐国,作战五年,攻下齐国城邑七十多座,只有莒和即墨被保留了下来,这是为何?”
左丰能获得如此高位,对史诗典故多有了解,对乐毅攻齐这一战,还多有研究过,明白其中关窍的他,面色复杂了起来,压低着声音:“阿性,你这是要养寇自重!!!”
左丰对自己儿子曹燕、对自己、对自己堂兄曹勇、部将王晓、张雷公,相互之间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完全没有必要再对他保留,还不如实事求是,共同努力。
曹性点了点头,继续附耳道:“左公,像我这样的出身,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何其艰难,再多的功勋也不过是士家的嫁衣,不多用手段,是不能成功的,只有不停的凸显自己的利用价值,才能获得高位!”
“可赵慈万一坐大!”左丰担心道。
曹性自信一笑:“养狗怎能让狗咬呢?赵慈脖子上的狗链,牢固着呢!”
说完,曹性面色变得沉重。
左丰只觉心中咯噔一响:“有何难处?”
曹性摇了摇头,举目望向北方:“赵慈只是癣疥之疾,北方黄巾余孽、草原鲜卑,才是大毒在腹心!
黄巾刚刚平定,冀州得已免税一年,可第二年,又增田税,以建毕圭、灵昆苑,河北百姓早就怨声载道,要不是我又迁走了百万流民,加上在沧海留有大军,恐怕早在去年就已经要反了。
现在王晓传来消息,太行山一带,有张角弟子张牛角开始频繁活跃,河北再乱将不远也!”
不等左丰回味过来,曹性继续说道:“沓氏传来消息,鲜卑去年冬天遭遇雪灾,牛羊牲畜冻死无数,今年的吃食生存成了巨大问题,按草原民族的习俗,每次天灾,活不下去的时候,都是秋天南下劫掠之时,今年恐不能幸免!”
信息量太大,本以为天下太平,忧患只在赵慈这里的左丰呆滞了,脸上爬出了痛苦之色,并越来越重。
还真是一个爱国的阉人。
可惜,汉朝已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苟延残喘不了多久了。
曹性轻声安慰几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左公,还请你多做运作,钱不是问题,找洛阳逍遥楼掌柜刘贵,他会全力支持你,只要朝廷封赏一下来,我立马灭了赵慈。
再领军北上河北,剿平黄巾余孽,防御反击鲜卑,再次还天下一太平!”
左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有些不安的道:“真的如此?天下真会太平?”
“但愿吧!不过赵慈、黄巾余孽、鲜卑,某不在话下!”曹性语气肯定,他也有资格如此肯定。
左丰亲自骑马,急行赶路,磨破了大腿,赶到了洛阳。
到了才知道,不仅是荆州赵慈,西凉羌族也已经坐大,还组建铁羌盟,王国当上了盟主,已经杀到了三辅。
皇甫嵩再次被启用,授左将军印玺,前往长安镇守。
南宫前殿,脸色灰白的汉灵帝半躺着龙椅上,朝堂上的文武重臣吵成一团,阉党、外戚、党人,脸贴脸喷着口水。
汉灵帝都开始怀疑解除党禁,是否正确。
这些被重新启用的党人,来到朝堂之后,功绩没看到,一天天就知道指责这指责那,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每日里想着谋取高官,自己给了,但这党人高官没想着感激,也没有帮自己这个皇帝排忧解难,反而更加激进的结党,并一致将矛头指向真正为自己出力的阉党。
高谈阔论、打击异党、不干实事。
这十二字是汉灵帝对党人的评价。
但又无可奈何,也没这精力,没办法,宫女太多,儿子太少。
当晚,汉灵帝刘宏在十常侍的陪同下,接见了刚刚从荆州战场上回来的左丰。
看着左丰新换的干净,透着鲜血,盘着个腿,如同走直线的螃蟹。
刘宏新生感动:“左丰,你辛苦了,如今天下,也只有你们这些默默为我付出的宦官,才是我的支柱!”
左丰同样感动,汉灵帝贵为皇帝,却对宦官格外照顾,平常交往也特别的尊敬,就像好友一般:“皇上,赵慈十余万叛军在荆州作乱,刺史王敏被俘之后,投了叛军!帮其攻占了十余城!”
刘宏满腹牢骚:“难道安居乐业不好吗?这些庶民为何每每挑起战端!你们说,派谁去平了这些反贼!”
十常侍听的有些尴尬,自己费劲心力,才营造出天下盛世的气氛,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