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但很快回归平静。以前这种会议,这么被风光围拥的人是她。看来不服老不行了,后浪推前浪,前浪坐在第二排,看后浪闪闪发光。
她看到刚刚开会前那个有着中国人躯壳满嘴英文的Nelson也走过去了,他身边还跟着个人,似乎是他的翻译。她感谢自己的耳朵还没有步入耳力退化的行列,她还能听到一些他们的对话声。
她听到Nelson说了一串英语,其中有一个词她能听懂——sorry。
谷妙语的助理在给她翻译:“老板,Nelson先生在跟您说,翻译先生给他翻了您刚刚的讲话内容,他对您郑重道歉,对国内的装修行业也郑重道歉。他说他听了您介绍的那些技术,尤其您投资过的那家智能家居企业生产的智能产品,他知道之前是他自己的眼光狭隘了,他谢谢您今天纠正了他的错误认知。”
谷妙语听完助理的话笑了,她让她的助理帮她翻译:“Nelson先生,谢谢您最终没有看轻造就了您血统的这个国家。您不小看这个国家,您所在国籍的那个国家才不会小看您。”
董兰听着谷妙语这句话,觉得它真是一句很有道理又很有分量的话。
她看到谷妙语带着许珊起身出去吃茶歇点心。
身边助理在问她:“董事长,我去给您端杯咖啡吗?”
她摆摆手,起了身。
“我自己去吧。”她淡淡地说。
*******
谷妙语在吃茶歇的时候居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在她端着盘子、尽量把吃相表达得优雅地吃着一块小蛋糕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她就愣住了。拍她的人居然是贺嫣然。她脸上的妆容虽然精致,但却难掩她神色里的憔悴和伤怀。
“我刚刚坐在下边看到了你的发言,”贺嫣然笑着开口,笑容里倒没了平时的一股做作劲儿,“你讲得真好,我听着听着就发现,原来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谷妙语吃掉最后一口小点心,放下碟子,擦了擦嘴角。
然后她才回贺嫣然的话。
“你是替陶老师来的?”
听到陶星宇,贺嫣然的神色惨淡。
“嗯,我跟他要了参会请柬,他知道我要来,为了躲我,他就不来了。妙语,”贺嫣然看着谷妙语,语气里有了一点祈求,“能和我聊一会吗?见你一面,了一下我们这几年的恩恩怨怨,我就要离开北京了。”
谷妙语很想告诉贺嫣然,这几年我和你从来没有什么恩恩怨怨,那些恩恩怨怨都是你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单方面臆想出来的。
但看到贺嫣然神容惨淡,她没说什么。和一个失意人做计较,没什么意义。
她跟着贺嫣然坐到了一旁的卡座上。这酒店环境幽静,卡座与卡座之间隔着一排一人高的绿植,隔出了一种富有大自然感觉的独立空间。
谷妙语隐约觉得她坐下以后,她背后隔着绿植的另一桌也坐了人。
来不及感觉更多,她听到贺嫣然启动了凄凄婉婉的开场白。
“你知道吗,陶星宇他有女朋友了,一个年轻女孩,刚到工作室工作还不到一年。你说可笑不可笑,我都没有正眼瞧过她,结果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撬走了。想想真是可悲,我一直把你当成敌人千防万防,结果不成想被一个新人给挖了墙角。妙语,你说我惨不惨?我这么多年的痴心,就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谷妙语看着贺嫣然,她奇怪自己是不是变得铁石心肠,她居然不为她的惨所动。
“你很惨,但我不同情你。”
她只是替她觉得悲哀。
贺嫣然眼神瞧了瞧旁边,吸了下鼻子。稳定住情绪后,她把视线又转回来。
她的眼底有真的很想不通一些事的疑惑:“我今天就是想来问问你,你说,我们起点明明是一样的,我们是同样的学校同样的专业,我不比你丑你也不比我更好看,甚至刚步入社会工作时,我的起点还比你高一点。可到了现在,我们怎么就会有了天差地别的差别呢?说实话我真的不甘心!”
谷妙语看着贺嫣然,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原因很简单,我寄希望于我自己,你寄希望于男人。”她想给贺嫣然一个忠告,希望她走过五年弯路后,下一个五年可以长教训,“这个世界上,最不会辜负你的是你自己,最容易辜负你的,是男人。”
贺嫣然好半晌没说出话。
过了一会她笑起来,对谷妙语说:“以前我对董兰说过你很多的假话坏话,我见不得你好,就想让别人也厌恶你。你恨我吗?”
谷妙语笑得云淡风轻,摇摇头。
她不是宽宏大度,她只是觉得贺嫣然的坏话没有贺嫣然自己想象得那么有分量。
“我想你高估你自己的影响力了,董兰厌恶我,是因为她本来就厌恶我。就算你不跟她说我的坏话,她也一样会厌恶我。而你只是说了她当时想听的,那些话其实连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谷妙语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