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身后的士卒们再次闪开,只见冀州之主袁绍手扶腰间宝剑,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
曹固心中大喜,没想到袁绍竟然也在此处,看来自己这番本来用以造势的表演正好发挥了用处!
他连忙深深一拜,凄声道:“属下拜见主公!”
场上众人纷纷一齐行礼,袁绍轻轻一挥手,淡然地说道:“都起来吧。”
曹固缓缓直起身子,一脸苦楚地对袁绍说道:“主公,属下处事无方,开罪上官,竟然还劳您虎驾亲临,实在是心中惶恐。”
袁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从一旁文丑手中拿过那封密信,甩给曹固,说道:“你看一看吧。”
曹固展开自己的密信,装模作样地仔细查看着。审配轻轻拉了一下高览甲袍的衣摆,轻声耳语了几句。
高览闻言有些迟疑,审配说道:“这也是主公的意思,你就放心地去办吧。”高览想了想之前袁绍的态度,便点了点头,走到了士卒阵列之中,不知做什么去了。
曹固看完手中的密信,抬起头望向袁绍苦笑着说道:“主公,这确实是写给公孙瓒的投降密信,可是却绝不是属下写的啊!
看来我冀州确有能人啊,这上面的字迹和属下的竟然一模一样,连属下自己都难以分辨。
也是了,若是没有十足地把握,谁会轻易对一名世家之主动手呢?主公,这上面的字迹属下实在无力解释,您,您就治我的罪吧!”
曹固双目含泪,动情地说道:“这件事不怨别人,只怨我自己。只是主公,您万万不要牵连什么地方豪族,不然我冀州必然动荡啊!”
审配心中暗自赞叹,曹固现在是根本不在有罪无罪上纠缠,只一味地在袁绍面前表现忠心,只要袁绍心中对他生起怜悯、对审配的动机产生怀疑,那他就是能拿出一百封密信也没用。
可惜啊,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不够啊。审配轻轻摇了摇头,你根本看不透,主公对冀州这个少将军的后方的稳定有多重视。你更不明白,主公虽然处处听从少将军的,却不代表他没有人主的才智啊。
袁绍面色十分平静,他缓缓开口道:“这么说,你是觉得这都是审配伪造出来诬陷你的?”
曹固凄然一笑,说道:“我曹氏身为冀州世家,怎么会去投靠公孙瓒这个反贼?
更何况而今我曹家又正蒙受主公信赖重用,兄弟二人皆是州府高官,我现在去投奔公孙瓒,图个什么啊!”
审配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轻笑一声,开口道:“曹大人,字迹固然可以模仿,但也没有谁能达到那种以假乱真的地步吧?
更何况,你看了你手中的密信,难道就只留意到了字迹吗?”
曹固顿时暗觉得不妙,却听审配接着道:“怎么样曹大人,这新纸确实比蔡侯纸好用多了吧?可惜啊,就是产量太少了些,除了州府公务所用,剩余的就不多了。”
曹固心中咯噔一声,军械所制备的新纸在现阶段产量较低,除了袁绍袁谭私用和州府公文所用之外,其余已经不剩多少了,而这一小部分则被用来赏赐给州府中一小部分官员们了。
而数量稀少,就代表有处可查,拿到了纸张赏赐的官员都是新升上来的,除了曹家以为都是寒门出身。
在现在这个时代,即便是蔡侯纸都是极为珍贵的,一个寒门子弟是不可能把这种东西乱丢的,也就是说要是想查的话,一下子就能查到这张密信所用的纸张是来自曹府。
曹固心中紧张,面上却故作无谓地摇头道:“主公当面,大人又何必如此。就凭这上面的字迹,下官已然无力解释了,又何必找出这些牵强的所谓证据,也太难以服人了些吧。”
审配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你我两张嘴就能说的清楚的了,更何况,”审配望着曹固轻轻一笑,说道:
“我只是怕你心中焦急,和你随便聊聊而已——顺便,也是在等里面的动静。”
什么?曹固有些茫然,正在此时,曹府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便是刀兵碰撞的声音和曹府私兵的惨叫声。
曹固顿时面色大变,怎么可能,他们都被我拖在府门外了,无论袁绍相信了谁,接下来都该带着场上相关人等回转州府,慢慢处理此事了,怎么有人杀进府中去了!
文丑听见里面的厮杀之声,毫不犹豫地一个闪身,冲上前去牢牢制住了曹固,袁绍轻轻一挥手,一直严阵以待的士卒们便立刻向前,三两下撞开了大门,冲进了曹府。
当袁绍与审配带走进曹府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高览手下的袁氏旧卒虽然难以和冀州大营里袁谭的兵卒相比,但也不是曹府中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花架子能比的,
更何况高览率领着精兵从侧墙悄悄翻进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而且外门大军紧接着便攻进来加入战斗,兵力远远超过曹家就在府宅中的私兵,因此很快便将他们收拾了。
高览率领着亲兵,捧着曹家私兵的数张劲弩,恭声道:“主公,这曹府之中一大群私兵就藏在这府门